使性子絕對是不明智的,聶瑤只用半分鐘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她轉過身,像沒事人似的,用狀似驚訝的表情說:“靳先生,這麼巧啊。”
靳恆遠停住車,下車繞過車頭為她開啟副駕駛座的門,偏頭示意她上車,舉止是一貫的溫文爾雅,只是聶瑤現在可絲毫不這麼認為。
聶瑤表情如常地坐進了車裡。
靳恆遠又繞過車頭坐回車裡,發動了車子。
車子慢慢向前,很快融入車流。
聶瑤早在心裡打好了腹稿,只要靳先生開口問及那個香港老闆的事,自己就立刻回他:靳先生您說那個李總很大方,可我只不過讓他在商場裡買幾個首飾而已,他就不高興地趕我走。也或許是我的魅力不夠,不適合做這種事。
這麼說挺保險,不但可以把責任推給那個香港人,還根本無從對證。
聶瑤甚至想到可以狀似替老闆著想地對靳先生加幾句:與這麼小氣的人一起投資要慎重,說不定他的公司不像外界所傳的那麼有經濟實力。
此刻,聶瑤在心裡盤算是不是該先聲奪人地自己先提及此事,可又不敢妄自開口。
做人最怕沒有清高的資本,卻偏偏有那麼點清高的劣根。聶瑤在心裡這樣恨恨地總結。
“上次的事你做的很好。”靳恆遠先開了口,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聶瑤當即心跳漏一拍,心說幸虧剛剛沒亂講,看來那香港佬吃了啞巴虧,什麼也沒和靳先生說,投資的事也還談成了?
聶瑤可不敢細問。
靳恆遠唇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輕弧,繼續說:“你不想做的事可以告訴我你不願意,沒必要委屈自己,我也不是真的要你那麼做。”
聶瑤不解地看向他,不知道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靳恆遠給自己找臺階下,解釋說:“那天就是想試探一下那個香港人的誠意,你知道金盛以前的事,所以我不太信得過香港人的。”
聶瑤直直地看著他,不接話,心裡根本沒明白他的邏輯。
靳恆遠被聶瑤盯得有點尷尬,輕咳了下,繼續辯白:“如果他沒有和我合作的打算就不敢帶你走。”
聶瑤心裡其實有很多疑問想問,可是她知道,在職場裡,少對領導說為什麼,少問問題多做事,沒必要明白的事不用去深究為什麼。
見聶瑤不說話,靳恆遠突然伸手過來,用指背撫了下她的臉頰,他的手指涼淡,語氣溫潤:“不會再有下次了。”
他的舉動像是安撫,像是討好,又像是在道歉時請求對方的諒解。
聶瑤下意識地躲了下,只猜想這是在西方國家生活過的人的毛病,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聶瑤不計較地問:“這是去哪?”
“去吃飯。”靳恆遠立刻笑答,神情隨即輕鬆下來,徵詢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吃什麼?”
聶瑤轉頭看向車窗外,無所謂地回:“隨你就好。”
晚餐,西餐廳裡。
聶瑤第一次吃西餐,早就聽說過吃西餐刀刀叉叉的很複雜,為了不使自己出醜,她的每一個舉動都是在靳恆遠做出相似的動作之後再進行。
三把刀,三把叉,三個杯子,聶瑤很快就明白三個杯子根據形狀的不同分別是用來盛香檳、紅酒和水的。
靳恆遠拿了最外面的刀子切了片黃油放在麵包上遞給她,很溫柔地說:“鑑於你最近工作表現好,我給你放一週的帶薪假期。”
聶瑤雙手拿起盤子接過來,榮辱不驚地問他:“是那份工作放假?”
靳恆遠拿起中間的刀子切鵝肝,回她:“兩份一起,你打算放假做什麼?”
聶瑤興致不大地說:“沒什麼特別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