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哥哥,他抬起頭來。
蘇蘇往遠處跑,衣發飛揚,直跑到小竹橋上。他跑起來很快,站住時很安靜。
他一回眸,腕一揚,衣袂落下一半,拂開修長的臂,緩緩,向後仰去,另一隻手腕,也揚起來,當空揮開,又挽住,將拋去,卻終於抱攏。
雪,彷彿在半空裡停了一瞬,蘇蘇最後,望了陵越一眼,足上點雪,飛旋開去。
大雪落下,長裾曳起,所有在風中飛走的,又從風裡回來。
陵越一生去過許多地方,認識過許多美麗的鳥,蘇蘇,是最美的一隻。他朝他奔過去,他怕一不小心,讓他飛走了。
小竹橋上積雪深了,蘇蘇斂衣一轉,足下一個不穩,跌在雪上,一回身,陵越正俯過來,向腰上一攬,把他橫抱了。
蘇蘇臉紅了。
陵越把蘇蘇抱回小屋。大雪傾空而下,篝火不熄,羽鬘留在雪裡。
蘇蘇坐在床上,頭壓得低低的,他說陵越哥哥,我跳的,是不是不好看?蘇蘇想,這支白鶴望春,還是母親的好看,他頭一回跳,就給跳壞了。
好看,蘇蘇跳的,都好看。陵越撫在他足踝上,那一跌,不知傷了沒有,他為他輕揉,問他,疼麼?
蘇蘇抬了抬頭,小聲說,疼。雪的明,火的烈,迎風吹入窗子,一窗暖紅裡,陵越的眼中都是春水,都是花開,蘇蘇不敢多看。
陵越的一吻,又一吻,拂面而來,一邊吻,一邊把蘇蘇一身雪裡浸得涼涼的衣裳都褪去了,蘇蘇又和成婚那夜一般,美如一彎月亮。
陵越的衣裳,也都褪去了。
蘇蘇還沒這麼看過陵越的樣子,他心裡有說不出的喜歡。
陵越把篝火上焐過的手,細細揉著蘇蘇的傷處。他說我的小白鹿,今夜,我們去草原上,可好?
蘇蘇點頭說好。
那,蘇蘇摟緊了我。陵越親了親他。
蘇蘇伸手,摟在陵越脖子上。
嬤嬤說,成了婚,睡覺的時候,就可以不穿衣裳,那以後,我們都不穿衣裳,好不好?
好。陵越一本正經答了他,又問,嬤嬤還說了什麼?
蘇蘇臉又紅,眉心的傷,也更紅了,他說,不告訴你。
住在寨中那夜,巫女和蘇蘇說,不穿衣裳的時候,要乖乖的,讓他親親你,摸摸你,抱抱你,會有點疼,別怕,一會就不疼了。
可是這夜,和嬤嬤說的不一樣。
蘇蘇來不及疼,也說不出什麼是疼,他只往陵越懷裡躲,可陵越一擁他,又讓他怕,因為陵越親過,摸過,抱過了,就不是蘇蘇的了,他只一味的忍不住,恨不能把什麼都給他。
還有的地方,是蘇蘇自己不曾摸過的,那簡直完全就是他的。
他記起那天在山裡,他一聲一聲喚陵越哥哥,陵越一聲一聲答他蘇蘇,可嬤嬤說乖乖的,他又不敢喚他,他把那個好聽的名,生生咽回去,所有的喜歡,都花一樣的,綻成了喘息。
陵越怕蘇蘇受不住,緩了下來,不動,不碰,只吻他的眉心。
蘇蘇頭昏了,全身軟軟的,氣喘吁吁地說了一句話,他問,陵越哥哥,我怎麼了?
蘇蘇長大了,就要當陵越的妻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章四
小雪過後,山谷像冬眠了一般,山上樹上,覆了雪,都靜悄悄的。族寨裡,有人遠遠看見,湖心小島又是早春了。
一簷青苔又蒼蒼,一堤青草又離離,可一湖雪都還未化。上了年紀的族人,紛紛傳言,住在小島上的小小族長,終於成人了。
蘇蘇讓陵越牽在手上,走過小竹橋的一半,站住了,他把兩隻手背到身後,藏了一會,攥緊拳頭,伸到陵越面前,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