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龍喘息片刻,血氣漸穩。上前幾步,鋼刀指向甄分實,喝道:“你不服氣,再起身打過。”
甄分實捂住胸口,佝僂著身子躺在地上,不住咳嗽;聞言苦笑道:“我打不過你……咳……就算不輕敵,我武技大不如你,終究也……咳咳……也必敗無疑。我無力……咳……逃走,你要殺我,便動手吧。”說完閉上眼睛等死。
陳敬龍見他毫無還手之力,反倒狠不下心。沉吟片刻,喝道:“我今天暫不殺你。林正陽不是好人,你快快退出神木教,別再給他賣命了。不然,下次被我撞上,絕不再饒。”
甄分實睜開眼睛,愣道:“你不殺我?”陳敬龍不再理他,對那樵夫道:“我還有個同伴,咱們快去救她。”轉身當先向破屋行去。樵夫也不多說,跟著便走。
二人來到破屋外時,那三名神木教眾早已不見蹤影。他們遠遠望見壇主落敗,其他同伴逃走,便也跟著逃了。
陳敬龍向門裡張了一張,叫道:“楚楚,你還好嗎?”只聽門裡黃守家喜道:“是公子來了!”跟著見他扶著楚楚走出。他們見陳敬龍身旁多個生人,都微微一愣。那樵夫本聽陳敬龍說,還有“一”個同伴,此時見走出兩人,也是十分納悶。
陳敬龍喜道:“楚楚,你沒受傷麼?”楚楚神情激動,但仍能自持,點頭道:“我沒事。”一見陳敬龍身上許多傷口,驚道:“啊喲,你受了傷!”急上前檢看他傷勢如何。
陳敬龍笑道:“不要緊,都不很重。”那樵夫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遞給楚楚,道:“我這裡有些金創藥。是官兵專用的,效果不錯。”楚楚接過瓷瓶,緩緩蹲身施了一禮,輕聲問道:“這位壯士,是我家公子的朋友麼?不知如何稱呼?”
那樵夫愣道:“你家公子是誰?我見過麼?”陳敬龍笑道:“賀寨主,她跟著我走,口中的公子,自然就是我了。”
這樵夫正是當初在小客棧中,與張肖最為親近的那個壯漢賀寨主。他粘了一臉假鬍子,掩去本來面目,又將鑌鐵棍漆了,偽裝成木棍,所以陳敬龍初見到他,一時認不出來;但他體形大異常人,又有些心智不全,時間稍久,陳敬龍便即想到他是誰了。
陳敬龍將雙方互相介紹,又問賀寨主為何會來。賀寨主口舌笨拙,說了半天,陳敬龍才勉強明白。
原來,張肖料定陳敬龍會從黃葉鎮附近經過,因此命這賀寨主來此接應,讓他見到鎮內神木教人結隊行動,便即跟去,救助陳敬龍;但又囑咐他,不到危急時刻,不要出手,更不能暴露身份,而且要尋找機會,讓陳敬龍出些風頭。
這賀寨主雖然呆笨,卻十分聽話。方才一見鎮內神木教眾結隊而出,立即跟上,果然,剛出鎮口,便遇上陳敬龍。他按張肖吩咐,在旁觀望,直到陳敬龍生死一線,方才出手相救(他分不清“危急時刻”與“生死一線”有何區別);當著神木教人,又絕口不提自己和張肖名字;更逼著甄分實與陳敬龍打上一場,讓陳敬龍“出些風頭”。
賀寨主解釋完畢,埋怨道:“你們來得太慢,比我大哥料想的晚了許多!如果再等不到,我就要自己回去了。”
楚楚介面道:“都是我不慣走路,耽擱了行程!”頓了一頓,讚歎道:“張寨主事事料在頭裡,如此心機,當真令人歎為觀止!”賀寨主得意道:“我大哥的本事,自然沒的說!我爹臨死時,讓我聽我大哥的話,說只有這樣,我才不會吃虧。我一直聽話,果然一直沒吃過虧。”
陳敬龍聽了這話,當初在小客棧時的疑問登時解開:統領一個山寨,自然不能只靠武力;這賀寨主心智不全,能作一寨之主,原來是有張肖扶持。
說話的工夫,楚楚已經給陳敬龍傷口都敷上了金創藥。陳敬龍見處理妥當,說道:“如今還在神木教勢力範圍之內,咱們快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