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琴放在身前,我將今天老秀才教我練習的琴曲奏了出來:老秀才教我的並不是什麼高深琴曲,只是最簡單的那種,曲調簡單,指法也不繁複:黃衣婢女侍琴聽習慣了她們大小姐的高超琴藝,一聽到奏的是這種簡單曲調,臉上立刻就露出了譏嘲的神情,但是青衣女子則是微笑不語,專心聽著我奏琴。
奏琴奏到一半,突然之間忘了再來的曲子要怎麼奏,我的手指僵在當地。「不好意思,我還沒記熟曲子,忘了再來該怎麼彈奏才是。」
聽我這麼一說,婢女侍琴忍不住「哈」的一聲笑了出來,青衣女子也是素手掩口微笑,右手伸到我面前的瑤琴上撥了幾個音符,正是我那首曲子接下來的曲調。
這青衣女子琴藝也未免太好了,雖然這種簡單曲子她肯定早就熟悉到不行,但是她坐在我對面,瑤琴相當於是左右顛倒過來放在她面前的,她習慣的奏琴指法肯定不能派上用場,但是她仍舊能夠單手就在我的琴上奏出曲調,這就相當於要我用左手寫字、而且還要把字左右顛倒過來寫一樣:左手寫字我是沒問題,但是要我把字左右顛倒過來寫我就沒辦法了,就算寫得出來也肯定是歪七扭八的鬼畫符,哪能像這個青衣女子坐在對面、單手奏的曲調比我練習了一整天的還動聽。
「多謝姑娘指點。」
既然青衣女子都「提示」了我再來該如何奏曲,我當然是有始有終、繼續將曲子奏完:如果有曲調奏法記不得的地方,我只要手指一頓,青衣女子的右手就會伸過來奏幾個音符,提示我再來該怎麼演奏。
好不容易,一首曲子就這樣在青衣女子不斷的提示引導之下、斷斷續續地奏完了。「在下琴藝生澀,讓姑娘見笑了。」
「公子何出此言?只學了一天就能奏出這等曲調,公子很有奏琴的天份呢!」
青衣女子掩口微笑,隨即又催促著我。「還有沒有學別的曲子,快點奏來聽聽!」
咦,我本來是來聽琴的,怎麼現在變成是我在奏琴了?算了,就當作是請青衣女子指點我的琴藝好了。
我將今天老秀才教我奏過的曲子都搬出來再奏過一次,有忘記的或是錯誤的地方,青衣女子幾乎都是素手一伸、立刻糾正我的錯誤:等到我把今天學過的曲子都奏完,新月已經爬得半天高,看來都快要有四更天的時候了。
「多謝姑娘指導在下琴藝,只是時刻晚了,不好再耽擱晨光,我得先回去了。」
我將瑤琴小心包好,重新背在背上。「對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姑娘……」
「你想問我的名字嗎?」
青衣女子似乎有些期待著。
「豈敢,在下不敢冒瀆姑娘芳名閨字。」
我急忙拱手。「只是姑娘琴藝精湛,比我現在這個師傅好得太多了,不知道能否繼續指點我的琴藝?」
「是這樣的嗎?」
聽到我不是問她的名字,青衣女子似乎有些失望,但是隨即又高興了起來。「好吧,看在你勤奮求學的份上,你明天晚上過來這裡,我教你吧!」
「多謝姑娘成全。」
我長長地一揖答謝。
「但是你可要用心學琴,不然本姑娘可是會把劣徒給掃地出門的!」
青衣女子立刻又追加了一句話,她身後的黃衣婢女侍琴忍不住又是「唧」的一聲、悶笑了出來。
「這點請姑娘放心,在下一定會用心學習的。」
我又是一個長揖。「那麼,就此別過。」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是天一亮就去找老秀才學琴,費鵬仍舊是找著南濟幫的幫眾們閒話家常,就算不能打聽到什麼更進一步的訊息、至少也可以掌握住現在的狀況:贛林五霸則是每天上街喝酒逛青樓找樂子,就是芊莘和四婢不敢擅自出門,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