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他還在花木叢中苦捱,一邊盯著那邊泉圃,一邊還要承擔身邊倒過來的重量——原來,小瓊肜此時早已睡著,正靠在身旁雪宜姊身上酣眠。因了睡夢中小女娃兒沉沉的身軀,嬌柔的女子不免朝少年這邊傾斜,不知不覺中,便漸漸倚在了少年身邊。
“呼~幸好這次有牆壁擋著,否則又要跌倒。”
“不過……雪宜姑娘身上柔綿,擠過來也挺舒服。若今晚換了清河那樣老頭兒和我一道捉妖,便不免要硌人!”
雖然,心中也無甚綺念,但自雪宜倚上身來,感覺著臂上那份奇異的軟綿,醒言便頓覺這漫漫長夜,也並不怎麼難捱。
只不過雖然不再覺著辛苦,但他一直等到雄雞唱曉、東方既白,卻還是未見丁點兒古怪。
見園中景色漸明,醒言心知再候下去也是無望,便喚醒身旁兩位似夢似醒的女孩兒,一齊迴轉落腳廂房中去。
回到房中,略略洗漱,醒言便讓兩個女孩兒先歇下,然後自己去彭府正堂中等候,向彭縣爺報告昨夜情況。
雖然現在時辰尚早,但也沒等多久,醒言便看到那位彭襄浦彭縣爺,正眼圈發黑的踱了過來。
“什麼?是水怪?!”
等說過昨晚情形,又略作分析後,醒言奇怪的發現,這彭縣爺反應竟是如此激烈。只見他趺足長嘆道:
“罷了罷了,都是那些算命方士誤事!”
“呃?算命方士?”
聽這話說得古怪,少年便立時來了興趣,想要聽聽有沒有啥新的降妖線索。卻聽眼前湞陽縣主悔恨道:
“賢侄有所不知,我小時父母取名,便聽了算命先生之言,說我命中缺水,便在名中帶了氵字。而我那小女潤蘭出生後,又有算命之人前來嚼舌,說道還是命中缺水,便又帶了氵字——誰知,這哪裡是缺水,分明便是一門心思給我招水怪!”
“……”
醒言一時無言。
就在不知道怎麼安慰這位激動的縣令相公時,又聽他說道:
“對了,幾日來張道長還是第一個驚退妖怪的,看來道行匪淺。因此上,還望賢侄能在鄙府多多盤桓幾日,即使捉不到妖怪,也好鎮得它知難而退!”
見著彭縣爺“賢侄”“賢侄”的叫得親熱,醒言一時倒也不好拒絕,只好婉轉應承下來。
正要躬身告退,醒言忽又想起一事,便開口問道:
“彭縣公,想必縣衙也來了不少道士,為何不讓他們也來貴府降妖?”
“呃……”
聽他相問,彭公略一沉吟,便撫須答道:
“我彭襄浦行事,向來先公後私;豈可因家中瑣事,白耗了他們的求雨法力。”
“而現在,更是不必如此。”
說罷,彭縣公便是意味深長的一笑。
見他這樣,醒言還以為是對自己頗有信心,便不再多言,只拱手而退,回房補覺去了。
且不說他回房脫去衣物,倒頭睡覺;再說那位悲慼半夜的彭夫人,一早起來,也是眼圈通紅。一番整裝,正在府中林蔭道上閒步,卻忽見一位清麗絕倫的白衣女子,正端著只木盆,朝自己這邊緩步而來。
乍見這絕色冰姝,彭夫人倒一下愣住,直到那女子走到身前,才反應過來,有些遲疑的問道:
“這位姑娘是……?”
見她相問,女子也停了下來,柔聲回道:
“稟夫人,奴家是張道長的隨身道童寇雪宜。現在換下道裝,正要去浣洗。”
“……嘖嘖,真是個世間少有的美人兒!”
乍見如此絕色,彭夫人也忍不住圍著雪宜轉了幾圈,一邊打量,一邊讚不絕口。
正在雪宜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時,忽見眼前婦人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