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咱們告知一聲也是應該,至於別人領不領情就另說了。”
“還是大伯母考慮得周到。”
蕭懷素也跟著點頭,“只是這些日子大家務必小心就是,等到董嫣走了才能鬆一口氣。”
蕭懷暢面上應了一聲,心中卻有些不以為意,這是在蕭家呢,她就不信董嫣還敢做出什麼事來,難不成要步她母親高邑縣主的後塵?
蕭懷暢想想都覺得可笑。
*
董嫣這一路穿行無阻,恨不得即刻就回到自己的房裡,只覺得這一路經過的人看向她的目光無不透著嘲諷與譏笑。
是了,她本就是個寄宿在蕭家的孤女,如今倒真是名符其實了,父親早亡,母親如今也被禁錮了,再沒有人管她,再沒有人要她!
一陣冷風吹了過來,董嫣忍不住淚如雨下,冰涼的淚水滑過臉龐,刺骨冰涼,而她的心卻已經悲涼到了極點。
為什麼她要承受這一切的罪過?為什麼?
就因為她是高邑縣主的女兒嗎?
這世間是何其不公,蕭懷素能夠為她母親沉冤得雪,嫁得如意朗君,而她卻什麼也沒有了,沒有了……
董嫣坐在涼亭裡,從白天坐到了黑夜,直到感覺到全身冰涼,這才邁著僵硬的步子回了房中。
蕭懷秀卻是早已經等在了那裡,見到董嫣那副灰敗的模樣趕忙便迎了上去,急切道:“姐姐,我聽說了吳家的事,這是真的嗎?”
董嫣閉了閉眼,旋即再睜開,目光也從無神到漸漸凝實了,待她看清楚眼前那如花的臉龐,不由慘然一笑,道:“是不是覺得姐姐很可憐,什麼都沒有了?”
“不,”蕭懷秀搖了搖頭,流著淚抱緊了董嫣,“姐姐不可憐,姐姐還有我,我們永遠在一起!”
“傻丫頭!”
董嫣沉沉一嘆,又撫了撫蕭懷秀的黑髮,“你先回去吧,今兒個我很累了,想好好睡一覺!”
“好……”
蕭懷秀抽抽咽咽應了一聲,如今在蕭家只有她與姐姐相依為命了,若是姐姐出嫁她將孤立無援,“其實姐姐不嫁吳家也好,他們家的人根本配不上姐姐,以後定然有更好的……”
董嫣扯了扯唇角,卻著實笑不出來。
蕭懷秀還處在懵懂的年紀自然不知道,她們姐妹算是受了高邑縣主的連累,有這樣的母親今後她們還能有什麼好親事,連她都被那樣的人家退了親,蕭懷秀將來的親事恐怕更艱難了。
等著蕭懷秀離去,董嫣讓丫環侍候了她梳洗,連東西也不想吃,只喝了一杯濃茶便上了床榻,遣退了屋裡所有侍候的丫環,只一個人掩在被子裡,怔怔地抬頭望著那墨綠色的帳幔。
原以為等到出嫁時再動手,怎麼著也不能讓蕭家人好過,可眼下看來時間來不及了。
親事被退說實話她並不傷心,她無法忍受得只是那份屈辱,連那樣的人家都可以瞧不起她,她今後還能有什麼指望?
而這一切都是蕭家人帶來的,若沒有蕭家人,恐怕她的日子會好上很多。
如今這般只怕蕭夫人用不了多久就會送她回董家,蕭家沒有她的親人,蕭夫人更沒有義務為她再尋一門親事。
蕭夫人這般事故圓滑,想必早就考慮到了種種。
那麼,再待在蕭家的日子恐怕一雙手都能算得過來。
董嫣眼神一黯,她突然坐了起來,伸手在床尾一陣搗弄,不多時才找出了一隻白色的小布袋,布袋的料子看起來有些粗糙,上面也沒有什麼紋樣,只是純然的白,白得就像冬日裡陽明山上的雪。
董嫣小心翼翼地開啟了布袋往裡瞄了一眼,布袋裡是一些白色的粉末,量不算多,但是分人而食,也能害到許多人,這是她好不容易向人買來的金剛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