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一來,壞了你的名譽不說,斷了你今後的生意斷了今後的財路倒是大事!”
“爹爹,娘說的對,你就聽聽孃的吧!”西邨聽懂了孃的話,也勸起父親來。
“行,好吧,送佛送到西天,再幫他一幫。”徐雪森點點頭。“不過,熱情是沒有了,讓劉站長說得過去吧。”
三人說著、走著,不知不覺到了西村。徐雪森讓他們母子二人先回家,他去宋樹根家裡看看定做的大風箏做好了沒有。
宋樹根接到徐雪森定做的風箏單子,也是日以繼夜地趕做,而且遠遠超出了計劃數。
徐雪森用抽查的方法隨便檢查了已經做好的風箏,用眼一瞄,就知道宋樹根偷工減料,質量也有明顯的問題。“樹根,你——,你怎麼,是技藝褪了,還是成心的呀?啊?你看看,你看看,說得過去嚒!”
宋樹根裝作驚訝,把臉湊過來:“怎麼了?哪裡有問題?這不都是你教給的手法嗎?吾怎麼就看不出有毛病哪?”
“你這叫渾水摸魚!你以為定做的數量多了,別人就檢查不出來是吧?難怪你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你當別人是傻瓜是吧?吾跟你說過,手藝人是要憑良心吃飯的,你偷工減料做手腳那是你自己砸自己的飯碗,自己絕自己的後路!促狹被人到頭來是促狹你自己你不懂?”徐雪森舉著一隻風箏,火冒三丈,說完,氣憤地扔到地上。
“雪森,你的話是沒錯。啊呀,這不是為了趕出來,開夜工,燈又不亮,看走了眼也是有的。”宋樹根自知理虧,不敢爭辯,解釋道。“這樣吧,你看哪幾只不合你的要求,把它剔出來,有數算數,可以了吧?”
徐雪森想了想,板起臉,說道:“這樣吧,吾就對外說,這批鷂子是你宋樹根做的。你要覺得壞了你的名聲,還想留條後路,就自己來剔;要是你心疼,急功近利,吾全當沒看見沒檢查,全部收購,現在當場把銅錢結給你。你看,怎麼樣?”
宋樹根悶起頭,想了好一會,說:“雪森,你真厚道!謝謝你!這樣吧,無論做得怎麼樣,也是吾的心血,毀掉了怪可惜的。就把有明顯毛病的剔出來,其它的你就都收走吧。”
“這可是你說的啊!”徐雪森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告訴你吧,這批鷂子風箏是鄉政府定的,吾也犯不著為他們頂真,算你走運。不過呢,送是要你自己送了,去找文化站的劉站長,吾憑他簽收的數量跟你結賬。去吧,吾還有事,先走了。”
“行行,吾馬上送去!雪森,你慢走,吾不送啦。夜裡得了空,到吾家裡來坐坐,弄杯老米酒喝喝,聽你嚼嚼百蛆!”宋樹根送到門口,臉上沒有任何笑容。
“不了,夜裡吾還有事,你自己喝吧。別把你的酒留酸了變成了醋!”徐雪森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走了。
吃過午飯,徐雪森還是去了文化站,帶領做燈的一大幫子人張掛花燈。按照劉站長的要求,花燈以鄉政府為中心,一直沿展到西橋街市大街。
下午,幾百只鷂子和裝有風笛的龍型的、蜈蚣狀的、盤藍型的大風箏一齊飛上了蔚藍的天空,五彩繽紛,密密麻麻,遮雲蔽日,揹負藍天,面朝大地,面向觀眾。時而沉悶時而響亮的風笛聲唱著人們聽不懂的歌謠。
不一會兒,震耳欲聾的的鑼鼓聲伴隨著腰鼓隊和一群又一群看熱鬧的人從遠處的村落迤邐而來。二條青色的、二條黃色的布龍在穿著同樣顏色寬大演出服的大漢們的舞蹈下,上下翻滾,左右擺動,緩緩而來。舞蹈者頭上冒著蒸汽,臉頰上掛滿汗水。
龍燈隊伍的後面是二百人的高蹺陣。踩高蹺者全身戲袍,有男有女,有說有笑,矗立在空中,煞是高大偉岸,威武雄壯。大人,兒童,老的,壯的,跟在後面,有起鬨的、調笑的,有奔跑的、跳躍的。更多的人是站在路邊,評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