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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爽的海風一如既往地吹拂過黃石的胸膛,他身上的盔甲在驕陽下流動著金光,讓身居高位的青年武將更是顯得英姿勃發。他身後的少女柔情似水,青絲和衣裙當風飄揚……按說這本應該是讓人很愜意的場面吧,但黃石此時卻恨不得有一個地縫讓他鑽進去才好——無地自容啊,真是無地自容。
王家的這個女孩子嬌柔得很,普通軍戶肯定是不中意的,想必是個軍官看上她了。黃石心裡也是一陣說不出的酸甜苦辣。自己明明知道很可能會遇到這種情況,但為什麼就是忍不住要來招惹這單純的女孩子呢——責任感是一個男子漢的標誌吧?可是現在我頭上還頂著一份長生島的軍事條例。
“我真渾啊,真是個好沒有品的男人,竟然會在這種時侯掉鏈子……”一連串的自嘲在黃石心中滾滾而過,他根本不敢回頭去看那女孩子的表情——在這麼長時間的等待後,想必那張柔美的臉上已經充滿了深深的失望吧?兩人間是令黃石難過得有如地獄的寂靜,他背對著王姑娘站了片刻,終於沒有鼓起回頭迎上她目光的勇氣。
“如果是軍官的話,不用著急答應。”
黃石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假,他一邊快步向內衛崗哨的方向走去,一邊盡力用平靜的聲音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把人名告訴我。我可以替你查查他手下(的成親情況),看看他是不是滿足了成親地條件,免得耽誤了你。”
“大人~~~”
身後似乎飄來了一聲嬌呼。這溫柔的聲音讓黃石走得更快了,他頭也不回離開地時候嘴裡還在輕聲罵著:“我真是渾啊,真是太渾了。”
……
長生島老營外槍戟林立,洪安通和幾個內衛官兵帶著一個蒙面人快步走過,大帳內黃石斜坐在自己的長椅上,左臂隨便地平搭著身前的桌子,顯得既威嚴又自信。
洪安通撩開帳門昂首而入,衝著黃石一抱拳:“大人,卑職把人帶來了。”
“傳。”黃石頭不動,臂不搖地吐出了一個字。
“遵命。”洪安通一揚手,帳篷裡的大部分衛兵就退了出去。
那個蒙面人進來之都已經被搜過了身,不過等他進來後,洪安通和另外兩個內衛仍然是手握刀柄,警惕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蒙面人也很知趣地沒有湊上來,而是就地跪倒連著磕了三個響頭。才把臉貼在地面上說道:“小人叩見黃軍門,祝黃軍門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小人乃是蓋州守備劉興治的家丁,今日奉家主命冒死送來此信,伏請黃軍門一觀。”
黃石連“呈上來吧”這種話都懶得說,只是哼了一聲,那個人就輕手輕腳地從身上摸出了兩個封蠟信封,把它們推到自己眼前一臂距離,然後把手縮回去重新伏下趴好。一個內衛保持著戒備地姿態走過去,飛快地彎腰一抄把信件拿到了手裡,然後盯著來人緩緩退了回來。
洪安通先接過了信件翻看了一下,確認沒有什麼什麼問題後就交給了黃石。黃石撕開信看了起來,一封是劉興祚的來信,一封是他弟弟劉興治的。
“罪人劉興祚,叩首拜太子少保、遼東都指揮使、東江副總兵黃軍門閣下。小人罪孽深重,不敢希翼赦免,唯有胸中片語,不敢不言,伏乞軍門明察……”黃石把劉興祚的信從頭到尾輕聲唸了一遍,念信的語氣抑揚頓挫,完全聽不出來喜怒哀樂。軍帳中其他幾個人也都默不作聲地聽著。
自瀋陽戰敗以來,劉興祚就依靠屢次鎮壓漢民抵抗而不斷爬升,其中包括金州和復州的兩次大屠殺。最後因這些功績被努爾哈赤封為金州守備。天啟元年毛文龍收復鎮江後,又簡拔親兵張盤為千總,令其率五十人在金州右屯(旅順)登陸。張盤抵達遼南後,地方百姓群起擁戴,遂斬殺旅順後金守將。
其後劉興祚屢次派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