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邊的。
“駱莊主。”
被對面的鄉巴佬一語道破自己的身份,駱森寒胸中殺機四溢。由於前些天在引月樓因“突發性全身痠痛症”而導致幾天幾夜下不了床,所以駱大莊主錯失了一場好戲,以致於至今尚不識得眼前兩人的真正面目。倒是雷玉那出類拔萃的美貌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當初一見便已心癢難熬、蠢蠢欲動,若不是無緣無故地得了場“急病”,必定會想方設法把這位美人從那又笨又呆的鄉下土財主身邊勾到自己手裡。今日再度相逢,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只要殺了一旁礙事的傻大個兒,既可美人在抱,又可繼續維持碧水山莊的“清譽”——這一舉兩得之事,何樂而不為?
好個如意算盤!如此明目張膽、昭然若揭的企圖讓蘇、雷二人看得透透徹徹、清清楚楚。殺人滅口之後再奪其所愛——這就是一向以寬厚仁慈、正直謙和聞名江湖的“仁心佛手”之所作所為。雷玉的唇角倏地勾起了一絲攝人心魂的笑意,閃亮如星的眸中殺氣隱現。
“喂,快叫吟香出來!”樓下忽然傳來陣陣嘈雜之聲,一個粗嗓門大著舌頭嚷嚷著,一聽便知是喝醉了酒。
“這位客人,”只見鴇母陪著笑道,“吟香姑娘今天一大早就被飛龍幫的岑大當家請過府去,說好了明日才回。”——淮安城中誰人不知吟香乃是淮安第一大幫“飛龍幫”岑揚岑大當家的紅粉知己,此際鴇母抬出他的名號,無非是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罷了。
“岑、岑大當家又怎麼樣?”豈料這話反而惹惱了鬧事的大漢,他更加大聲地鼓譟起來,“難道我‘插翅虎’鄭陽還……怕、怕他不成?!”看他的模樣,非但說話斷斷續續、口齒不清,人也昏昏沉沉、一直在搖來擺去。
這下子,樓上樓下、前後左右的窗子突然全部開啟,不少人甚至只提著褲子就衝出來瞧熱鬧——畢竟,在淮安敢到溫柔閣鬧事的人少之又少,敢如此正面而又直接地挑上岑揚的人更是絕無僅有。駱森寒迅速將帽沿壓得更低,蘇放和雷玉相視一笑,笑容中俱含著幾分輕鄙之色——此刻,無論誰想殺誰,均已不再方便出手。駱森寒極怕被人識穿身份,大庭廣眾之下,躲都來不及,殺人的事,只好等離開此地再說;而雷玉則是來飛龍幫赴宴的,多多少少得給對方一個面子,既已聽說溫柔閣的吟香姑娘與岑揚間非同一般的關係,這行兇之事也只得暫且擱到了一邊。
“二弟,”跟鄭陽一起進來的漢子倒還保持著清醒,他一面扶住醉得東倒西歪的鄭陽,一面對著鴇母解釋道,“這位媽媽,他喝醉了,甭聽他瞎說。”
“誰、誰說我……醉了?”鄭陽使力甩開扶持著自己的手臂,湊到鴇母跟前氣勢洶洶地叫囂,“我、我才……沒、沒醉!快、快叫吟香出來!!”
鴇母瞅著面前酒氣熏天的醉漢連連搖頭:“這位客人,我已經說過吟香不在,你請回吧。”她言辭之間亦不再客氣。
“誰、誰說不在?”鄭陽舉起手歪歪斜斜地一指,“那不就是?”
大家的眼光隨著他的手指聚集到了一個人的身上,霎時,驚歎讚譽之聲四起。
“好漂亮!”
“真是我見猶憐!”
“這樣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以前怎地從未見過?”
“這位姑娘堪稱人間絕色,我看就連吟香都不足以與之媲美!”
“是啊是啊,還不趕緊介紹一下。”
眾人七嘴八舌,愈說興致愈高,反觀那位集所有豔羨、嫉妒、讚美等等等等視線於一身的美人卻是臉色愈來愈陰沈——這究竟是第幾次了?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瞎了眼?雷玉咬牙切齒地瞪著身邊憋笑憋得滿面通紅的人,恨不得能狠狠地踹上一腳。
“各位、我說各位!”鴇母用力咳了數聲,拼命抬高了嗓音,“大家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