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傾城是被疼醒的,鎮痛劑的時效已經過去,整個脖子被箍得緊緊的,動彈不得。好像有愛咬人的蟲子在啄她,脖子上傳來一陣一陣的痛感,毫不間斷。
最溫暖的地方在手心,感覺有人握著她,好溫暖。
她不是個輕易喊疼的人,咬著牙皺著眉,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那雙握著她手的主人。好看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薄薄的唇,是一個陽剛之氣特別足的英俊男人。
原來她還沒醒,不過是進入了另一個夢。
“醒了?”坐在床邊的男人說話了,連聲音都一樣動聽。
“阿……宸?”微弱的聲音從她嘴裡瀉了出來,夢裡也忍不住要確認一句。
“嗯,是我。”
她眨了眨眼睛,動了動手,眉色間沾染了幾絲笑意,這讓她蒼白的小臉瞬間動人亮麗了許多:“你掐掐我,是不是做夢?”他明明還在遙遠的梧城,怎麼她一睜眼他就在身邊了呢。
應宸澤嘴唇勾了勾,答非所問:“脖子還痛嗎?”他也有問廢話的時候。
郝傾城抬起一隻手,在脖子處探了探,動作有氣無力。應宸澤立馬阻止她觸碰脖子,抓住了她的手:“不是做夢。”他握起她的手,低下頭去,讓她感覺自己,面色溫柔:“貨真價實,你的男人。”
“你怎麼來了?”
“不高興?”
“沒有不高興,只是……”她咬了咬嘴唇,“我這個樣子,你看了會心疼。”
“所以呢?”
“脖子疼能忍,心疼卻忍不了,你這樣子……不好。”
郝傾城是一個話不多的人,大多數時候說話一板一眼,從不知道甜言蜜語怎麼說。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應宸澤還因此給她上了不少課,她不知道怎麼說,他便一口一句的教,他說一句,就讓她跟讀一句。
有一回的教學指導是這樣的:
他說,親愛的,遇見你,是我此生最幸運的事。
她僵硬的……跟讀。
他說,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你,寫字時想你,吃飯時想你,睡覺時想你,安靜時想你,喧囂時想你。
她接著僵硬的……跟讀。
他說,寶貝,我想和你緊緊地結合在一起。
郝傾城蹙眉一想,似乎不太對勁,最後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甜言蜜語輔導課,最終以失敗告終。
在愛情裡,男人並不是靠甜言蜜語滋養起來的動物,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沒有無妨,有則更好。
當這句“脖子疼能忍,心疼卻不能忍”從虛弱的她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應宸澤的心狠狠地動了一下。就好像一個一直給你糖吃的人,忽然變戲法似地給了你一罐蜂蜜,卻讓你五味雜陳。
應宸澤覆握著她的手,頓了片刻,轉而溫和一笑。把她敞露在外的手輕塞進被子裡,替她掖了掖被角:“有什麼想吃的?”
哪知她又把手伸了出來,一臉委屈的神色,拉住他的手臂:“想……吃你。”
嗯,這個女人每次使壞都特會挑時候,讓人心癢又無奈。
應宸澤揚唇寵溺一笑,繼續把她的手往被子裡塞:“乖,不然會著涼。”
“唬小動物呢?”她的脖子其實很疼,每一個傷口都在咆哮,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又不想怨聲哀道地喊疼。
“你不就是一隻小動物。”他笑了笑。
“那你說我是什麼動物?”她淺淺地翹了翹嘴,小臉頗生動了些。
應宸澤無奈地撫了撫額,朗眉微蹙,一副沉思者的表情,聲音沉慢地答:“應宸澤家養著的小女人。”
“這是什麼動物?”
“家養的雌性動物。”
“我一沒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