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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海陵王是劉裕那樣的偉丈夫,一十七人便可滅朝奪國,肇紀立極,何須百萬雄師?若不是真男兒,縱有精兵猛將,也不過身死國滅,為天下笑爾。黃先生,你說是也不是?”
(第02節)
丈夫何須百萬兵 第03節
“你是鎮撫司的屬下還是內廠密探?”文士自顧自地拿起筷子夾菜,握住筷子的手經絡縱橫,飽經滄桑,訴說著主人的征戰經歷。他瞥了一眼黃石:“不對,內廠密探從來都用身材不起眼,長相更不起眼的人,閣下看來是鎮撫司屬下。”
吃了一口菜後,文士身上發出來的殺氣愈發強烈,但是他過來的眼色中出現了一抹惋惜:“年輕人終究還是太輕浮了。你很想深藏不露吧?可惜一旦看到有人認賊作父,就情難自抑,必欲見其人覆亡而後快。說明在你心中,畢竟還是以我大金為短暫,以明國為長久啊!”
握著腰刀的手因為用力太大已經開始微微發抖,黃石几次都要忍不住揮刀砍過去,但是對面文士卻看都沒有看那利刃一眼,臉上平靜的神態足以讓所有徵戰沙場的老將相形見絀,他總算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一些,控制著喉嚨發出聲音:“在下不是錦衣衛。”
文士輕笑了一聲,語氣裡滿是嘲諷:“久聞明國人傑地靈,想不到連廣寧軍一個小兵都會寫字,難得啊,而且還精通詩詞,談吐比得上舉人秀才了,更是難得啊。”
黃石心中已經轉過了幾百個念頭,漢語如此流暢,精通華夏典故,身上散發出的更是生殺予奪的王者氣勢,他已經百分之百確認了眼前人的身份。黃石苦笑著收刀入鞘,沒有希望了。收起刀後,黃石屈伸了一下已經要開始痙攣的右手五指,盯著它們看了看。手指因為十幾年苦練大字而微微變形,對方在自己遞信的一瞬間就注意到這點細節,真是驚人的眼力啊。
兩人水平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上,自己這麼小心隱藏,還是一下子被挑出了這麼多馬腳。想到歷史上對這個人的記載,黃石只能希望關於他愛才的紀錄都是真的,不是滿清皇帝為祖先塗脂抹粉的胡扯了。
“小人見過貝勒爺。”他學著後世的辮子戲打了一個千。
這次輪到文士怔了一下,隨即也不再掩飾:“你是如何得知本貝勒身份的?”
既然敢捅破這層紙,黃石當然已經想好了答案,本來李永芳的神態、動作就有不少蛛絲馬跡,現在當然是一通百通,加上流傳在遼東的一些傳聞,黃石的解釋也似模似樣。看到黃石這麼短時間內就東拉西扯地搞清楚一切,文士的臉上殺氣越來越淡,等黃石說完就點頭讚道;“見微知著,先生真是奇才,請坐下說話。”
解下配刀扔到一邊,黃石重新坐到了桌子邊。文士很有耐心地等他坐定後才發問:“先生姓甚名誰?來我遼陽有何打算?”
自從奉命來後金這裡作細作以後,讓黃石就意識到身份不明可能會惹來很大的麻煩,所以他早就把來歷編造得天衣無縫了,等聽到這問題後,黃石暗自叫了一聲僥倖,把大套故事和盤托出,如果不是早有準備,他知道絕不可能瞞過眼前這一代雄主。
“黃石是北直隸人士,商賈世家……
少年開蒙,勤練書法……
家父不幸……
貪贓昏官……
處斬,妻子流放三千里……”|
文士本來以為黃石是明廷派來廣寧的密探,那當然是殺之而後快。現在就不同了,分享過黃石的感人故事後,他有些惻然地問;“黃石你的身世這樣慘,怎麼對明國還有眷戀之情?”
見黃石低頭不語,文士嘆息了一聲:“明國終究是父母之邦,人之常情啊,那你又是怎麼入廣寧軍,還做了孫得功的手下?”
黃石又是一聲苦笑:“破家逃亡之人,苟全性命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