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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哈赤編入正藍旗,擁有大批的牛錄不說,還負責大部分的漢軍牛錄的訓練,絕對稱得上是位高權重。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駙馬爺就是這麼說我的。”

李永芳武將出身,他的文化素養黃石几次接觸下來早就是心裡有數。吹吧,反正吹牛也不上稅。就算打死黃石,他也不會相信李永芳那個武夫會知道曹操的詩句:“先生能得到駙馬爺的器重,一展所長那還不是指日可待啊。”

哈哈大笑的文士緊跟著打了一個酒嗝,眼光愈發地渙散,根據黃石的經驗這人已經快不行了。果不其然,這個傢伙醉得已經不再掩飾自己對武人的蔑視了,他用譏諷的語氣說:“黃將軍也懂詩詞麼?哈哈,我念的這兩句可是大有來頭的。”

短歌行我怎麼會不清楚,黃石在肚子裡面咒罵著。不過那個文士自然不是黃石肚子裡面的蛔蟲,他看著嘿然不語的黃石狂笑起來:“我所料不差,黃將軍果然不知道,言語不盡不實,當罰三杯。”

說著他就逼黃石給自己倒酒,睨看著黃石的眼神中滿是嘲笑,這讓黃石氣往上衝,給了他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黃某聽說曹賊寫這詩的時候已經有不臣之心,不知道是也不是。”

這話不禁譏笑了文士,還隱隱把李永芳也繞上了,讓他愣了一下,尷尬地開始喝酒掩飾。黃石滿足地看著他受窘的神情,更高興他的吹噓總算告一段落。

不過也就是暫停了片刻而已,很快文士就又開始了,而且也越來越離譜:“諸葛武侯被先主簡拔於草廬,我也被駙馬爺從白身邀為首席幕僚,此正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

聽他胡扯了半天,黃石才抓住一個縫隙恭維:“先生學富五車,滿腹經綸,黃某一介武夫,佩服,佩服。”

這個恭維讓文士更不知道自己行老幾了,狂態畢現:“我打算向駙馬爺進言,鎮江毛文龍不過一個跳樑小醜,遼東明軍根本就在廣寧,只要汗王破其根本,餘孽自然消散。所以還是早日出兵遼河為上!黃將軍覺得如何?”

不顧後方積極的敵人,就去招惹正面的靜坐大軍,更不知道應該趁敵軍弱小的時候加以消滅,就這白痴水平還敢去獻計。黃石在內心冷笑了起來,他越來越希望能旁觀這個二百五漢奸被抽一頓鞭子了。

所以黃石急不可待地添了一把火:“遼東戰局確是如此,先生洞若觀火,這就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先生應該立刻去獻計!”

“我日前還覓得元太祖詩一首:萬里車書一混同,江南豈有別疆封?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文士搖頭晃腦地讀完海陵王完顏亮的大作,臉上又露出噁心的自得笑容:“等我獻計汗王兵發遼河,馬踏廣寧的時候,我定要把此詩敬獻汗王!”

海陵王寫完後就被宋軍打得一敗塗地,死於亂軍之中,把這種不吉利到家的詩獻給努爾哈赤,估計馬上就能享用騎木驢遊街的待遇,黃石現在算是明白眼前這位爺的水平了,難怪考了幾十年還沒有考上秀才了。

“先生真是大才,”黃石由衷地讚歎了一句,咧著嘴,又是雙手捧著一杯酒敬上:“汗王必然大喜,先生飛黃騰達之時,千萬不要忘了我啊。”

文士竟然沒有酒杯,更沒有接過話茬,臉上斂去醉容,目光清澈明亮,哪裡還有一星半點的狂妄,這明亮的目光漸漸攏成一個針尖——刀鋒一樣得在黃石臉上刻動。

片刻後,文士衝著黃石淡淡一笑,掉過頭,甩了甩袖子,伸出一隻手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瀰漫出的殺氣讓黃石騰的一下子站起,手裡的酒杯掉在地上,發出刺耳地破碎聲。他倒退到屋腳,一伸手就把腰刀抽了出來,屋子裡頓時寒光四射。

彷彿沒有感覺到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一般,那個文士從容喝下那杯酒,才出言對著黃石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