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愚。她說,咱偷偷地去,誰也不知曉,連俺家的老東西也蒙著。金蓮可是個仙人呢。她供奉的神,靈驗得緊,保管一搗鼓就好。我最知哩。
茂生就聽信了她的話。倆人一前一後繞過街面,躲過村人耳目,悄悄地溜進了村西金蓮的院落。
金蓮似乎早就知道茂生和酸杏女人要來。見倆人一前一後進了院落,金蓮便笑臉迎著,說道,估摸著要來呢。連茶水都沏好了,還溫熱著吶。
茂生很是驚訝,回道,你咋知我要來呀。
酸杏女人捅捅茂生,說,金蓮是神人附體,咱是凡夫俗子。咱的一舉一動,都在神人眼皮子底下吶,哪會有不知曉的。
茂生不由自主地屏息斂神,現出一臉的莊重虔誠相兒。他躡手躡腳地跟進了屋子。
屋內的擺設依舊如故。只是在神靈牌位下襬放了一束花,香爐裡插著三支冒著嫋嫋青煙的供香。因為長期燃香的緣故,堂屋北牆及屋頂房笆上被燻得黑糊糊一片,早已看不清本色了。就連神牌位及遮蓋牌位的紅棉布,也被煙燻得灰暗陳舊,愈加散發出一種神秘的氣息。
第七章 山風浩蕩
第一次進到這樣的環境裡,茂生立時手腳無措。站不會站,坐又不敢坐,侷促得像個未見過世面的毛孩芽。相反,酸杏女人已經來過多次了,就顯得駕輕就熟自然隨意了許多。她以經多見廣的架勢,主動拉茂生坐下。還跟他說,這兒的神靈和氣得很,想咋問就咋問,用不著緊張害怕呀。她的話,反而叫茂生越發地不自在。紅銅色的臉面上隱隱燥熱起來。
金蓮就笑,說,嬸子的話對哦,不用緊張的。想問啥兒,就放開了問。神人也是有性情的呢。說罷,她叫茂生跪在屋地中間的**上,朝神位磕了三個頭。讓他閉目合掌地在心裡默默禱告了一番,才坐下。金蓮就叫茂生講說前來求告的事情。
茂生老老實實地把木琴得病的前後經過絮絮叨叨地講說了一遍。他問金蓮,到底是咋的啦,會不會有啥邪事呀。
金蓮盤腿坐在另一隻**上。她閉目掐指,小聲地念叨著。聲音細小得誰也聽不清,只看到她的嘴皮子在急劇地動著,像是默默唸經的樣子。過了一小會兒,金蓮停止了唸叨和掐指。她睜開眼睛,對茂生道,這事體說小也小,說大就大,得好生醫治才行。
茂生頓時緊張起來。他連聲問道,小咋說,大又咋講,怎樣醫治哦。
金蓮道,嫂子曾遇見過神人靈體了。當時,她又不知敬奉,遭神人怨氣呢。再者,修路時,觸動了祖林脈氣。祖宗護佑不利,制不住煞神邪氣,才遭致邪氣攻身,侵入心髓咧。加上她這段時日一直在路上,身子骨薄弱,抵抗力不濟,身上的穴脈先就閉了一半。兩下里一夾擊,人也就挺不住了。這個病症,該是七分虛症,三分實病。得虛實的手段一齊用,方才保得嫂子無事呢。
茂生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追問道,啥叫虛的手段實的手段哦,咋個治法嘛。
金蓮回道,實的手段,就是問醫尋脈,打針吃藥。先把實病治好了,再尋法治虛病。
看到茂生一整個的糊塗蛋樣兒,金蓮也就不再跟他繞圈子。她壓低聲音道,所說的虛症,就要靠神人來打點了。修路時,嫂子太過霸道。見了神人靈體,又不知敬拜。已經遭了神怒,就得求神釋怨。叫神寬懷大量地放了嫂子,方才保得嫂子平安無事呢。要是再不抓緊,恐怕還要有更大禍事等著呢。到那時,就算神人下凡親臨了,也無濟於事呀。
茂生總算聽明白了這診治虛病的重要性。同時,又把渾身冷汗也一股腦兒地給嚇了出來。他瞪圓了眼睛,微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