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冬天1)
酸杏們多年經營起來的威望,又一次左右了杏花村局勢。木琴的杏林管理計劃再一次嚴重受挫。同時,也更讓村人看到了,杏花村的另一半天地依然牢牢掌控在已經垮臺的酸杏手裡。
木琴剛剛救滅了自家內院茂生心裡的醋火。還沒緩過神兒來,院外卻又燃起了熊熊火光。
技術小組在實驗林裡的培訓學習剛告結束,木琴正準備組織起全村勞動力,全面鋪開杏林冬剪生產,卻發覺村中出現了嚴重問題。
首先,技術小組裡發生了意想不到地逆轉。人民、公章和夏至仨人齊刷刷地請假不來上工了。臨走時,還說,想要這些天的工錢。要是非等到秋後算帳的話,千萬別給漏了。至於不上工的理由,仨人都吱吱唔唔地,沒有一個人能講清楚。人民在說完不上工的話後,竟是抹著眼淚走的,讓人摸不著頭腦兒。公章和夏至倒是說了點兒,就是家裡人堅決不叫上工。他倆也是胳膊扭不過大腿,沒有辦法的事。至於為什麼不叫上工,倆人都稱不曉得。
木琴立時明白,自己搞集中管理的行動惹出了亂子。一直以來,她心中暗暗擔驚的事,終於還是如期而至。她想找茂林和振富分析一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發現倆人不再像以往那樣積極參與,而是不斷地給木琴大潑冷水。他們說,這幾個崽子是怕吃苦受累,不想幹了。自己又不好意思講,就把耍滑兒的理由往大人身上推吶。又說,村人對集中管理杏林的事反響很大,想法很不一致。勸木琴是不是暫緩冬剪生產,慎重地對待群眾意見和呼聲等等。木琴憑直覺預感到,其實是倆人出了問題。她就想追根問底。誰知,倆人不待木琴追問,就推說家裡事忙,匆匆走掉了。把木琴一個人冷冷地晾曬在大隊辦公室裡。
接下來,便有一群一撥的村人往木琴家裡跑。都宣稱,自家不願意參加集中管理,更不想叫秦技術員拿自家的寶貝林子當柴砍了。一句話,就是要自家擺弄杏林,堅決不跟集體刮邊兒了。木琴的權威,在她上任的短短几個月時間裡,再一次遭到村人的質疑和挑戰。
秦技術員都被弄懵了。他一遍又一遍地反省自己,是不是自己真的把冬剪的事搞砸了,才惹得村人氣勢洶洶地一擁而上,使橫拆臺。為此,他把帶來的早已記得滾瓜爛熟的有關杏樹冬季剪枝管理方面的書籍通通翻看了一遍,並認真反思自己在實際冬剪上可能出現的錯誤,並沒有發現一丁點兒的失誤。這讓他大惑不解。
他啞著嗓子問木琴,這是咋的啦,我沒有做錯呀。
木琴安慰道,不關你的事,是有人藉故找茬兒整治我吶。你該咋搞,就咋搞。天塌下來,我頂著,不會為難你的。
木琴面對如此紛亂起伏的局勢,也一下子失去了控制,無計可施。她只得望林興嘆,無可奈何地隨它去了。
村人提出的理由合情合理。不是有意破壞果林,而是想自己管理自家的杏林。收益如何,自願承擔,誰也沒有權力反對。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木琴只得叫茂林把自願退出的人家統計上來,並把這些人家的杏林劃撥出集中管理範圍。
從統計的資料上看,有一大半的人家退出了集中管理,近一半的杏林被劃撥了出去。其中,竟有酸杏、振富、振書以及茂林三兄弟。
對木琴而言,這是一次沉重打擊,比幾個月前那個冬夜裡的打擊還要沉重。那個冬夜,不管發生了怎樣地騷動,畢竟有茂生出人意料的言行幫自己堪堪擋了回去,讓自己度過了一個難堪的溝坎。這次騷動,只能由自己一個人孤單地面對,孤單地解決。別人沒有一絲辦法能替她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