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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皇帝也不欲難為看顧自己多年的老伴當,便只是在西邊賜了一套宅子給德齡,讓德齡在壽康宮當差完了之後出宮就能有個歇腳的地方。

皇太貴妃跪在佛堂裡低著頭;正在叩拜著供奉的觀世音佛像,德齡彙報了貞嬪對皇帝勸誡的事兒。

皇太貴妃雙手合十,嘴裡低低的誦著佛號,香案上的檀香染得佛堂裡雲霧繚繞的,德齡說完了話,就默默地垂著手,等皇太貴妃吩咐。皇太貴妃良久不語,過了一會才慢慢把眼睛睜開,淡淡地說道:“知道了。”

德齡恭敬地回答:“那皇太貴妃,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皇太貴妃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德齡趕緊上前扶著,“哀家沒什麼意思,這事兒和我這個不住在慈寧宮的皇太貴妃有什麼關係?哀家又不是皇太后,犯不著和貞嬪一樣,為了所謂的祖宗家法和皇帝置氣,哀家只是有幸撫養了皇帝幾年,在這紫禁城裡頭沒那麼重要,也不能夠名正言順地管著**!”皇太貴妃轉身緩緩走到正殿外頭看著太陽光,用手搭了個棚往壽康宮外頭看了看,“你得空,把這件事悄悄地告訴儲秀宮裡的人,儲秀宮的那位自然會記得咱的好,”皇太貴妃轉過身,準備走進裡間打個盹,“到時候,要是和那個能幫著皇帝出主意的主兒搭上關係,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哀家估摸著能換個宮室住住!”

“喳!”

十二、初露崢嶸(上)

江西境內,吉水縣驛站。

曾國藩坐在居室內捏著五柳長鬚凝思不已,書桌上赫然攤著幾張信紙,信紙上是頗為有風骨的顏體字,下面還鋪了一張南方各省地圖,窗外夜色瀰漫,房裡油燈似豆。

門口的老家人叩了叩房門道:“榮祿少爺到了。”

“快快請進來。”曾國藩站了起來,看著榮祿走進來,榮祿這時候全身整潔,身後的辮子還有些水汽,想是剛剛沐浴了才過來了。

“仲華快請坐。”曾國藩和榮祿各分主賓坐下,待得榮祿喝了一口茶,便緩緩地開口問道,“那日仲華你說老夫丁憂返鄉,倒是得了便宜,還避開了禍事,這話如何說起?老夫倒是不明白了。”

榮祿放下茶盞,開口笑道:“老大人在丁憂之前辦的可是江西鄉試的差事?”

“正是。”

“以老大人的聲望,若是逆賊蜂擁至江西境內,您又恰巧在江西境內領了皇命,這該當如何?”

“軍機那邊必然提了老夫剿滅亂賊。”

“這便是了,您可知道前幾日,前任湖廣總督已經在菜市口論罪斬了!”

曾國藩悚然一驚,隨即若無其事地淡然笑道:“這和老夫又有什麼牽連?”

“呵呵,老大人這是在考我,”榮祿笑了笑,“封疆大吏雖然是一地諸侯,起居八座,但守土有責,湖南局面敗壞如斯,豈能不問其罪?”

“那位貴人早就斷言,十年之內,江南局勢依舊不堪!八旗自然不必說,綠營在江南承平之地百年,也早就爛到根裡了!這樣的局面除了僵持之外,然後緩緩地將陝甘綠營調過來才能一股氣消滅!但是陝甘鐵騎還需放著蒙古人和俄羅斯人,皇上和軍機處必定是不會放著他們過來的,而且,兵如蝗蟲,過境必然滿目瘡痍,寸草不生,所以才冒天下之大不韙向著皇上進言,許地方自建團練,保家報國!”

“所以老大人您這禍事就是封疆大吏的守土有責!您現在丁憂在家,只需建好團練,完全無需堅守空城,此外,您只要收復失地就行,長毛逆賊沒有固守一城的準備,老大人只需遠遠的綴在後頭,打幾個漂亮的埋伏,殺幾個生力軍,再收復幾座城池,在焦頭爛額的軍機處那裡,那就是潑天的功績!這就是老大人您的便宜,進可攻,退可守,此乃真正法器!”

曾國藩捏須一笑:“誠哉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