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了,可不要嚇臣妾啊。”
唐五福連忙把富察氏扶了起來,“國太太,”這是對富察氏的尊稱,唐五福在富察氏的耳邊悄悄的說道:“太后這幾日都沒睡好。”
醇王福晉十分焦急,“叫太醫了嗎?”
唐五福看了慈禧一眼,“主子娘娘不讓叫。”
“這怎麼還不叫?”富察氏一疊聲的叫太監去宣召太醫,也顧不得什麼禮數,靠近太后摸了摸太后的手,“哎喲,我的天老爺,怎麼會熱起來了?”
慈禧太后勉強笑道,“不能叫,”說完看了醇王福晉一眼,醇王福晉心裡透亮,拉住了富察氏,兩個人一起,讓宮女們進來,伺候著太后梳洗了,又勒上了一個抹額,太后這才覺得身子好了些,“無非是這些日子沒睡好,沒什麼大礙,清清靜靜餓上幾頓就是了,額娘大驚小怪的。”
富察氏聽到慈禧太后安慰自己,卻又忍不住紅了眼睛,不敢在太后跟前落淚,就連忙用手絹拭了拭眼角,“原本以為娘娘入了宮,生下了萬歲爺,又正位中宮,家裡頭都以你為驕傲,梅兒靠著你嫁了七王爺,想來是一家子滿門榮耀都來自娘娘您,可沒過幾年,”富察氏雖然忍著,不願意讓慈禧更傷心,可眼中的淚水卻控制不住流了下來,“先帝爺駕崩的時候,你還沒到三十歲,就成了太后,那時候我就哭了好幾日,倒不是為了先帝爺,大半都是為了娘娘你,我成日裡想著,雖然這如今是太后,膝下有著萬歲爺,到底也是孤家寡人,外頭瞧著光鮮,內裡的苦,我雖然不能知道,到底也是猜到幾分的。何況那時候還有肅順一起子小人作祟,叫我擔驚受怕的。現在可好了,娘娘這麼幾年辛苦下來,為的是大清朝的江山,如今萬歲爺長大啦,外頭也都說是太平盛世,海清河晏的,”富察氏顯然是知道了前幾日的事兒,勸著慈禧,“娘娘就好好休養罷了,咱們母女這幾年見得不太多,素日裡也就是年下節禮見上一面,若是娘娘空下來,也能多處段日子。”
醇王福晉性子溫柔,待人和藹可親,雖然是指婚,可夫妻兩人琴瑟和諧,倒是親貴之中的一段佳話,她不似慈禧太后爽朗外向,溫言好聲勸了幾句,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勸太后保重身體。
慈禧太后點點頭,“額娘說的是,額娘如今也年紀大了,女兒沒多少時間侍奉額娘跟前,接下去就可不能耽誤了。”這會子說了些話,宮女們奉上了茶水糕點,太后看著奶油炸糕倒是香甜,撿起來吃了幾塊,唐五福又來報:“高王兩位大人到了。”
慈禧太后用手絹擦了擦嘴,扔在了炕桌上,“叫他們在外頭候著。”轉過臉,對著富察氏和醇王福晉說道,“額娘,梅兒,你們兩個陪著我用了晚膳再出去吧。”
醇王福晉站起來答應了,等到慈禧太后出去,這才悄無聲息的嘆了口氣,富察氏有些疑惑不解,“梅兒,你說太后的身子不大好,怎麼不肯宣太醫啊。”
醇王福晉看左右無人,宮女們都在暖閣外頭伺候著,走到富察氏跟前,湊著富察氏的耳朵悄悄的說道,“這養心殿發生的事兒,外頭都說是萬歲爺的不是,若是如今知道了太后的身子不痛快,豈不是說萬歲爺不孝順,氣的皇太后不好?”醇王福晉嘆道,“到底是親母子,太后是真疼萬歲爺啊,為萬歲爺著想。”
醇王福晉未免有些感懷自身,她與醇郡王結婚多年,生了幾個孩子都沒站住,醇王府雖然有幾個孩子,都是側福晉或侍妾所出,富察氏知道醇王福晉心裡的苦楚,別人看來天家富貴,哪裡還有不如意的事兒,其實各人都有各人的不自在,富察氏拉住了醇王福晉的手,拍了拍醇王福晉的手背,“我的兒,你彆著急,這好事兒在後頭,咱們太后娘娘不是也入宮多年,這才生下萬歲爺嗎?咱們的世子爺呀,還沒出來呢,等時候到了,想必是這世間最尊貴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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