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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部分

“今日都是第八天了,”皇后抽泣的說道,“昨日見那個痘,還是密密麻麻,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娘娘請放心,太醫院的都是國手,必然是無恙的。”

鳴翠如此安慰,皇后才稍微有些放心,只是又覺得眼圈紅腫,被皇帝瞧見了又要刺心,於是又是一番著意打扮,這才出發去養心殿。

皇帝把一本摺子的黃條子看完,氣喘吁吁,叫太監拿下去給李鴻藻,王慶琪站在一邊,有些不忍,“皇上,聖體要緊,什麼摺子都比不上您的身子,既然累了,就先暫停了,等著軍機處處置罷了,咱們先好好休息。”

皇帝看了一眼王慶琪,笑道,“就依你。”

小太監拿了小毯子上來,王慶琪接過了小毯子,彎著腰上前給皇帝的下半身蓋了起來,細細的捻了捻四角,皇帝咳嗽一聲,他又連忙叫太監把手爐拿上來。

“倒是辛苦你了,”皇帝笑道,“這一病也算是沒有白挨。”

“皇上就是愛說笑,”王慶琪把摺子理一理,拿了下去,“皇上若是身體康健,我日日伺候著也是無妨。”

皇帝的臉突然猶如飛霞滿天,紅暈到了脖子上,所幸這時候李德立要進來請脈了,王慶琪這才退下。

今日是十一月初七,自鳴鐘快十點時請脈,算起來是得病的第八天,天花應該象“大豆”那樣發得飽滿才是,但細細看去,不如預期。同時切脈,發現了不妙的症候,最可憂的是,皇帝有腎虧之象。李德立內心警惕,認為該當有所透露,於是寫了兩百多字的脈案,開頭是說天花初起,“是重險之後,惟喜陰分尚能布液,毒化漿衣,化險為夷,”寫到這裡,發現“夷”字犯忌諱,在雍正、乾隆時,是可以丟腦袋的大錯誤,因而撕去重寫,改為“化險為平”,接著又說:

“現在天花入朝,漿未蒼老,咽痛、音啞、嗆咳,胸堵腰痠等,尚未驟減;若得腎精不動,胸次寬通,即為順象。敬按聖脈,陰分未足,當滋陰化毒。”

因此開的方子就有“當歸”、“元參”、“沙參”等等滋陰的補劑。擬好繕呈,慈禧太后看得非常仔細,又仔細問了問李德立皇帝的身體情況如何,問完沉思久久,下了決心。

“叫大臣們進來,御前和軍機,都進來!”

“嗻。”

皇后到了養心殿的時候,珣嬪正伺候皇帝喝了藥,用茶給皇帝漱口,慈禧太后坐在一邊,只是看著皇帝,皇后行禮,皇太后這才似乎驚醒的模樣,“你來了?去看看皇帝吧。”

皇后上前看了看皇帝的痘子,她親自把皇帝的手從錦被之中拿出來,捲開衣袖,看了看手臂上的天花痘子,“今日的花發的還透。”

皇后的手冰涼,皇帝似乎感覺到了,睜開了眼,“皇后。”

“是,皇上,您今個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皇帝搖搖頭,“心裡熱的慌。”

“無妨的,”皇太后安慰道,“等到花兒出滿了,你的身子就會好起來了。”太后讓他們好生伺候,轉身出了西暖閣。到了外頭的次間坐下,邊喝著茶想著心事,一邊想著等下該怎麼說。

不一會,御前大臣和軍機大臣都到了,大家都知道,撤簾之後,除卻聖壽節慶之外幾乎不召見外臣的皇太后這下叫起,必然有一番極大的事情要說。

“皇帝的情形,你們都看見了。”慈禧太后的聲音低沉,說得極慢,見得她自己也很謹慎地在措詞,“現在上上下下都著急,皇帝自己更著急。這七八天,各衙門的章奏,都是些例案,多少大事,擱著沒有辦,都因為皇帝不能親自看折拿主意。他著急的就是這些個。養病要安心,不能安心,就有好方子,效驗也減了。照李德立說,要過了百日,才能復元,這不是十天八天的事,你們要想辦法。事情明擺在那裡,應該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