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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這個問題始終在大唐這位新登基的天子心中迴盪不休,難有定論。

若無今日早朝時崔破的一番表現,李適也不會起意將之召來相見,心中急切如火的他在登基的第一次大朝會上分明又感覺到了朝堂中瀰漫的保守、姑息氣息。在大規模的更換了自己的心腹之後依然還是這番模樣,這遠遠不是雄心勃勃的皇帝陛下的本意,唯有眼前這少年的奏陳方才合乎他的心意。也是在他登基之始第一次散朝回宮的路上,看著陽光輝映下的壯闊的殿宇,驀然之間,那句“我要大唐如同初升旭日,永現貞觀、開元榮光,天日不滅、盛世不朽”的話語又是湧上心頭,一念即動,也就有了此番的召對。

“也許,朝廷需要的就是這樣一股銳健的氣息!”李適心下喃喃自語了一句後,又看了身前拜服的少年一眼後道:“愛卿平身吧!”

“謝皇上!”謝恩之後,早已是抵受不住膝間痠痛的崔破急忙起身,只是伏地太久,血流不暢的他難免一個踉蹌滑步,好在他手腳靈敏,急扶了一把身前的案几方才站定,第一次單獨的君前奏對就出現如此失儀之事,只讓崔破一陣羞愧,面上自然浮現出尷尬羞怒之色。

這樣的一幕落入李適眼中,再看到崔破臉上頗帶孩子氣的神色,只讓皇帝心中的積悶少了許多,“畢竟他還是一個年不及弱冠的少年,也許是朕想的太多了?”微微一笑之後,這樣一個念頭驀然浮上心頭。

揮手止住意欲告罪的崔破,負手而立的李適面帶和煦的說道:“朕欲平定四鎮,崔卿有何良策?”

“這就要看陛下是隻欲平定四鎮,還是想要一勞永逸的解除藩鎮之憂了?”臉上尷尬之色方消的崔破偷偷瞥了一眼李適,見他並沒有取笑自己之後,方才長吁了一口氣答道。

這一眼偷瞥正被李適眼角的餘光看個正著,不免心下又是一陣暗笑,惟恐忍將不住的他順勢轉過身子,牽動嘴角問道:“這二者又有何區別?”

“若是隻圖平定四鎮,借吐蕃無暇東顧之機,陛下可將神策八鎮精銳盡數調出,再聯合忠於朝廷的地方藩鎮,譴一名將統一事權,不求急戰而採徐徐圍攻之策,斷其四方交通,耗其儲備給養,再借彼輩內部紛爭行分化反間之計,歷時三兩載,四鎮不堪重負之下,自然一鼓可平,只是……”說到這裡,崔破住口不說。

崔破所答可謂是句句正中李適腹心,這與其他重臣一提此事便是力勸隱忍大大不同,只聽得他心中大動,是故一聽到他這“只是”二字,忙著緊的跟上一句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此事也有絕大的難處,一則,不知吐蕃與黑衣大食之戰會後續如何,更有何變數。二則,此戰朝廷各軍之間不相統屬,整合需時,再想勝之,唯有采緩戰之策,如此必將耗時彌久的大規模的戰事,太府庫中錢糧必將難以支援。三則,統領舉國精銳長期駐紮於外,又是久不建功,這領軍將領必將長遭朝野非議,久而久之,恐積釀而成大變。再則此戰便是勝了,也只是削平魏博四鎮,並不能從根源上剷除藩鎮跋扈的根源,難保不會再有後起而仿效者。最後,還有北方的回鶻也實在不得不防備。此乃一大險招,若是陛下意欲如此,這些情形不能不思量清楚才行”隨著崔破的侃侃而言,適才還是頗有激動之色的李適停住了繞室而走的步伐,緩緩坐了下來,這些情形他又何嘗不知,只是熱切的渴望讓他想不到,或是根本就不願去想這些事,此時避無可避之下,只覺實情卻然如是,難以輕動,不甘之下,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對崔破發問道:“莫非就沒有急戰之法?”

“絕無可能!”崔破斷然說道:“朝廷可予直接調遣的兵力只比四鎮略略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