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壓近,只是在這一片黑色的洪流頂端,三萬支斜舉向天的單鉤槍那森寒晶亮的銳利構成了一片璀璨的群星,至暗與晶瑩,在這個朗朗白日構成了一幕直指心魂的和諧。
直到距離城牆二十丈時,高速行進的騎兵叢集方才放緩馬速,只是約有百騎卻是不緩反疾的摧馬狂奔,於護城河沿騰身而起,躍上剛剛拉起的吊板,只片刻工夫後,吊板重又轟然落地,城門防務隨即被移交。
也正是源於淮南道的百姓並不曾經歷戰火,是故此時城中並沒有出現雞飛狗跳,前拉後拽的情形。所有見到這一幕的人都如同被石化了一般,大張著嘴茫然看向這一支鋼鐵的洪流。
策馬行於佇列最前的神策兵馬使範將軍顯然對此次千里奔襲、以及淮南道百姓們的表現相當滿意,矜持的笑了笑,這位頗有儒雅之風的將軍隨手指著街邊一個挑著擔子、呆呆而立的農人道:“這位鄉黨,敢問州中軍士營盤設於何地。”
可憐的王小二到現在也沒有完全緩過神來,在漫天的塵土刺激下,大大打了兩個噴嚏後,他才順手一指。不假思索道:“在城西。”
“謝過了。”那將軍輕輕一笑,又習慣性的摸了摸頭盔後,方才一聲高呼道!“三軍起弩,前軍允行,目標城西!”隨即只聽一聲“刷”的鳴響,隨即又是一陣奔雷般的轟鳴,先期進城的五千騎士當即應聲策馬。蹄聲隆隆中往城西狂飆而去。
“奶奶的,要是有錢,老子非把這馬都換成了一色兒的才好!”範將軍看著隨後而入地騎兵那五顏六色的軍馬,嘟囔一聲後,隨即重重一扣馬腹,箭一般的追隨前軍而去。
“你們這些蠢貨,都待著幹什麼,還不快去給我擊鼓聚兵,李華,把本官的甲冑給找了出來。”愕然呆立良久的李節帥終於從懵懂之中醒過神來。叱喝出聲。隨即整個府宅開始了一片叮噹亂響。
“咚咚咚。”聚兵戰鼓僅之三響過後,便了無聲息。如此情形只讓正披掛鎧甲的李節帥怒火暴漲,咬牙切齒說了一句:“這殺才竟敢如此怠慢軍務,老爺我定要行軍法辦了他。”隨後自廳門處響起的“鏗鏗”步伐聲讓李老爺再沒有了半分怒氣。
“奉皇上飭令,自即刻起,淮南道一應防務有本將軍全權接掌,李節帥只需維持好地方安定、等候朝廷旨意便是。”和煦的聲音,儒雅的笑容,伴隨著範將軍的這一番說辭,一聲鏗然作響。那套內纏金絲地名貴鎖子甲重重落地,激起又一聲了無生氣地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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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一幕在江南東西及嶺南三道同時上演,這場由崔破策劃、皇帝陛下構建行動方案,並藉助密字房傳令的大規模軍事調動取得了圓滿地成功,幾乎是在未動刀槍的情形下,朝廷已經全然控制住現時大唐最富庶四道地方,而再無一兵一卒可供呼叫的四道節度使除了心中咒罵神策軍行進沿途的道州官員連一個訊息也不給透露外,也只能乖乖的擺香案跪接朝廷中官的傳旨,回京另行等待安置。
應該說。在此次的事件中,大唐新任天子顯露出了迥異於其父的才華,除劍南、西川節度使韋皋可資信任外,為給神策大軍行進保密,李適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不僅是行軍路線反覆琢磨,便是南方密字房所屬也盡數調集於此,至於這些人又使用了那些卑劣陰暗的手段,本著“為尊者諱”的原則,此地也就不再一一贅言。
五日之後,四道之事經兵部流星快馬回報京城,據宮中傳出地訊息,在兵部新任薛尚書疾步入棲鳳閣三柱香工夫之後,皇帝陛下當即吩咐準備車馬,前往離城數十里的昭陵上香火拜祭,而於這昭陵中沉睡的,便是大唐第二任皇帝——太宗李世民陛下。
復經月餘時光,此事得以哄傳天下,諸道震恐。在得到訊息的當日,河北四道立即開始大規模集結兵力,正式進入全面戒備狀態。一時間,貫通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