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滿面:“柳小姐果然是名家之後,名門風範,光明正大,女中豪傑……”
又是一連串滔滔不絕的恭維,聽得柳非煙面如土色,其他人悶笑不已。
柳非煙實在受不起這連綿不斷的廢話,只得不斷後退,咬著牙,就等著容若休息夠了,拚個生死。
她年少嬌縱,從來是別人包容她,容讓她,近日以來,連受挫折,備受傷害,偏偏關係女兒家名節,有苦說不出,此時爆發起來,一心一意,只想找個人拚命,根本就不在乎容若連勝藍夫人、萬千鈞,以及風乘雲的實力,就想大打一場,完全不顧死活。
這倒也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了,她心中雖恨容若,倒也不想佔他的便宜,大方地讓容若好好休息。可是容若這一休息,幾乎氣得她一佛出世,二佛昇天,當場暈倒。
容若休息的方式,不是打坐,不是調息,更不是什麼閉目吐納。
他是翹著二郎腿,哼著亂七八糟的歌,晃著腦袋,搖著扇子,自以為瀟灑地露出燦爛笑容,一會兒和蕭遙談談什麼風花雪月,醉月閣的姑娘好啊!風月樓的姐兒俏啊!一會兒伸長腦袋,和性德不知竊竊私語什麼,一個人自管自小聲說,大聲笑,滿是邪意的眼神,動不動掃過來。一會兒搖頭晃腦,裝腔做勢,對著蘇良、趙儀,講上一大堆狗屁不通的話,中心內容,無非是回味剛才的幾場戰鬥,大力讚揚他自己的英雄了得,才智無雙,極力鼓勵兩個漂亮的大男孩以他為榜樣,努力學習。
聽得四周的人,皺眉的皺眉,搖頭的搖頭,發寒的發寒,掉雞皮疙瘩的掉雞皮疙瘩。
最後幾個住在明秀閣的高手,都忍無可忍,紛紛走避,不知是不是跑到沒人的地方吐去了。
柳非煙也氣得失態大喊道:“你到底休息夠了沒有?”
容若笑嘻嘻說:“柳小姐,不要著急啊!我打了這麼久,內力透支,哪是一時半會,回得過氣來的。”
“你……”柳非煙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容若終於站了起來,伸個懶腰。
柳非煙還道他終於肯出手應戰了,誰知容若腳下一跺,直掠上房頂,對著太陽,長出一口氣:“既然姑娘你這麼著急,就讓我在高處,吸收日光精華,靜納長風浩氣,快些恢復體力吧!”
他這般正經一說,柳非煙聽得微怔,還道他的武學別有妙法,真有這等奇妙心法。
容若卻又立時由正經肅容,錦衣飄飄,衣袂飄然的少俠形象,變做嘻皮笑臉的賴皮少爺,放大了嗓門喊:“肖鶯兒,肖鶯兒,你在哪啊!替我送一壺酒、幾樣小菜來,我好對日凌風,且自逍遙。”
不知人在何處的肖鶯兒沒有應聲,柳非煙卻氣得幾乎咬碎貝齒。
蕭遠徐徐拍手:“妙妙妙,我還道只有我這種人會氣煞柳姑娘,想不到你的本事比我不遑多讓。”
蕭遙卻長笑一聲:“好一個對日凌風,且自逍遙。”說著也拔身而起,一掠上屋,與容若並肩站在一處,浴一身陽光,任風拂衣襟,別有一種灑脫快意。
容若笑著同他拉肩搭背:“我就知道,這些人裡,唯有你,最懂享受人生,哈哈!”
二人相視而笑,且自半躺半坐在屋頂上,自去聊天說地,竟是眼角也不往下頭瞄一下。
柳非煙本就氣怒不已,又見他們二人低聲說笑,天知道又在聊什麼勾欄院、脂粉地、美人香的無聊話題,恨極怒極,又想衝上去,一刀兩個砍下手,又忌著蕭遙皇族的身份,就算是被奪爵的王爺,總也不好說斬就斬,更怕聽到什麼難聽話題,髒了耳朵,氣得只是在下頭跺足。
不過,柳非湮沒有料到,容若和蕭遙看似嘻嘻哈哈,小聲說笑,聊的話題,卻絕不輕鬆簡單。
“你老實交待,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就不信,你真個毒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