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到容若是因為武功太爛,所以不得不用詭計的。
就是柳清揚也暗自嘆息,深感自己這一戰不值,以自己的身份和容若一戰,就是勝了也不光彩,何況落敗。
容若正相反,就算敗了也不丟臉,而今勝了,縱然耍了點小手段,旁人也不好苛責他了。
好在柳清揚也是一代人傑,吃了這等暗虧,猶自笑容滿面,風度不減地點點頭:“自古以來,鬥智勝於鬥力,容公子有如此才智,我確是輸得心服口服了。”
容若心中也佩服柳清揚的氣量,又自拱手施禮,說了一大堆客客氣氣,全無實際意義的廢話,一方面對柳清揚表達他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的敬意,一方面藉著說話,暗暗調息,恢復體力。
容若一口氣說了足有半個時辰,真個如長江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停息。
開始柳清揚還陪著笑,同他客套,到最後實在受不了,以他的功力、定力也幾乎崩潰。
其他在四周虎視眈眈,所謂有身份、有地位,跺跺腳,江湖晃三晃的高手們,也無不頭暈目眩,就算本來有心想找容若麻煩,此時也只是一心為受苦的耳朵難過,哪裡有空來與他尋釁。
容若志得意滿,把個扇子搖啊搖,把個腦袋晃啊晃,得意忘形得天理不容,神氣活現到令人髮指。
終於有人忍無可忍,怒喝一聲:“我來戰你。”
說這話的,卻不是什麼大英雄大豪傑,響噹噹的大人物,而是一身杏紅衣衫,杏花杏雨杏眼圓睜的柳非煙。一把柳葉刀,幾乎就指到容若鼻子尖了。
容若知她是怒極了。論武功底子,柳非煙猶在容若之上,但身法招術,容若卻遠勝於柳非煙,外加他狡猾百變,柳非煙又氣急敗壞,真要打起來,容若有十種以上的法子,可以製得了柳非煙。
可是柳非煙這般明眸如水,粉腮通紅,氣得嬌軀顫個不止,又正巧碰上容若這憐香惜玉的主兒,一時間,倒狠不下心腸待她了,外加憐她被擄之後,又受愛人之疑,情場心傷,更加堪憐,心間一軟,也就認輸服低地笑說:“柳姑娘且莫生氣,剛才一戰,明是我勝,但眾人都知,實是柳前輩容讓,我豈敢如此不識好歹,姑娘要戰,不必動手,我認輸便是。”
他先前連勝四場,此時在美人面前認輸,不但不是丟臉的事,反而顯出胸襟氣度高人一等。
柳非煙卻是氣怒交加,手往前一送,柳葉刀上的寒氣幾乎讓容若打了個哆嗦:“哪個要你認輸,快點動手。”
容若搖搖頭,也不理柳非煙,自顧自走開,找處石凳,坐下來,晃晃脖子,伸伸懶腰,揉揉胳膊捏捏腿。
柳非煙見他對自己如此視若無睹,氣得用貝齒咬住朱唇,別有一種風姿,她自己渾然不覺,卻不知道多少人眼光凝在自己身上。
蕭遙微微而笑,蕭遠將石桌上的酒飲盡一杯,悠然道:“妙哉。”
何修遠眉頭緊皺,柳清揚卻只微笑旁觀。
柳非煙對著容若“刷”的一記虛砍,刀光從容若頭上一掠而過,帶起幾縷被斬斷的髮絲:“起來,別想耍賴。”
容若嘆口氣:“哪個耍賴了,柳小姐,我剛才連戰四場,早已筋疲力盡,小姐此時挑戰,未免勝之不武吧!”
柳非煙一怔。
容若又長嘆一聲,裝模做樣道:“小姐若定要一戰,我實已無應戰之力,只得認輸,小姐要還放不過我,我已無力抵抗,要殺要剮,小姐你看著辦吧!”
他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柳非煙是名家之女,名門之後,當著眾人的面,還真不好對著一個的確連戰了四場,口口聲聲沒有力氣的男人動手。
柳非煙咬咬牙,把柳葉刀歸鞘,憤憤道:“好,你休息,我等著你回覆元氣再說。”
容若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