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敢裸乳散步的女人,人人都看得見,反倒自然,這種人是真正獲得瞭解放”(H45)。然而,這種意外的變化是難以操作的:一切取決於身體表現和動作的微妙細節。海灘是一片潛伏地,它窺視著各種細微障礙和違規事情(這種可視性比它施加的壓力還令人不快),拒絕自如和身體直立的過分要求。“她們站起來是因為她們想更加自由,但是我覺得人們不應過分注視,她們想舒服一下,但事實上,她們總感到害羞”(H31)。
平躺的身體(2)
願意在遊戲和體育運動中裸乳的女性還會遇到另一個問題。她們進入開始違規階段:她們進行一種活動,但這種活動是否為裸露而設立?情況的嚴重性是,體育和靜止完全是兩回事,而靜止是構成裸乳規則的一個基本條款。因此,對這種趨勢首先應該持保留意見,對其他兩種違規標準的分析應更加嚴格,如形體、年齡,舉止大方應該是無可指責的。這種完美的要求導致一個意外結果:體育技巧的掌握也要完美,以符合最高等級。埃迪特接受不了這種場面:“一個敢在帆板上裸乳的女人竟是一個外行:她不斷地落水,乳房亂動,十分不雅!”(F174)。“還有一個具體例子:一個女孩玩排球,又不會,裸著乳房,穿得又少,這不是很說明問題嗎?”(F28)。言外之意:她玩排球是為著一種體育以外的目的。如果不能證明自己是一個真正的運動員,則這種違規是不會被接受的。克洛迪娜強調:裸乳進行體育運動是可以的,但條件是這個女人應該“十分專業健美”(F65)。瓦內薩(F68)明確地說:應該同時是健美的和標準身材的。這種運動更多地適合瘦型人。科麗娜反對所有這些限制和這種生硬的二分法分類:“要麼同意這個,要麼同意那個”(F148)。毫無根據地把生活一分為二:如果說身體自由,憑什麼說躺著比站著自由?“我弄不懂的是,我躺著裸乳而我要站起來和準備下水時就要穿上泳衣。其實是人們思想有問題。”科麗娜追求自身的協調,身體與思想的協調。她拒絕承受海灘的壓力,所以在下水時仍裸露上身。其實,她還不知道,這種表面反抗並不違反裸乳規律。她甚至符合裸乳標準:她有行動目標,她年輕美麗,她的舉止大方自如。
靜態
海灘是這樣一個地方:身體處於植物性麻木狀態,被動地接受甜美的感覺。因此,靜態是這個地方的倫理基礎。在這個以身體為主的範圍內,裸乳實踐反而因其他原因增加了死板感。身體及其放縱總令文明人膽戰心驚。在中世紀基督教文化中,不加控制的動作只能引來輕蔑和不信任,因此,身體必須接受規矩的和純樸的動作訓練(施密特;1990)。特別是乳房不應晃動:它們最理想的狀態是嬌小而且嚴格遮蓋;否則就把它們緊緊地束起來(博洛涅;1986)。羅馬人早就斥責乳房的晃動,視之為獸性和野蠻。在我們的時代,文明程序的第二階段不可能剷除這種具有深刻歷史根源的禁制。Dim牌胸罩過分晃動的廣告宣傳的失敗就是證明(豐塔奈爾;1992)。乳房應該是靜態的和安詳的。當它在海報和銀幕上越來越多地裸露時,它應該(如果不是出於色情目的)是高雅的體現,儘管它不是典雅的東西。特別是在海灘上,平常化要求它不要過分惹人注意。當然,很明顯,在別人的身體太靠近或者有太多情感因素時,這種情況要求剋制,而靜態和僵硬是特殊的自衛工具。比如在高峰時的地鐵中,乘客彼此擁擠身體貼近。這時乘客(出於奇怪的良好願望)要求自己相信身體的接觸司空見慣的理論,儘可能少動和收縮肌肉(阿爾;1971)。
因此,無論如何,裸乳最好保持靜止狀態。“躺著,可以,我不會動”(F6)。絕對靜態是一種不可能達到的模式,但動作必須有所控制,減少到最低限度,爭取行動輕緩,不引起乳房顫動,但也不能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