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消失,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這裡並不是單景川的公寓,她忙微微撐著手臂起身,側頭往旁邊看去。
臥室自帶的衛生間裡的水聲這時停了下來,那人手裡拿著塊毛巾走出來,抬頭對上了她的目光。
她渾身不可抑止地一顫,目光動了動,眼睜睜地看著他朝自己走近。
傅政沒有說話,他走到床邊取了枕頭靠在床背上,慢慢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靠下來,拿著毛巾輕輕地擦了擦她額角上布著的冷汗。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眉眼依舊凌厲,可那冷峻的臉龐削瘦得讓人心驚,下巴上胡茬凌亂,額髮蓋過眉際他都沒有剪。
那手指指腹的力度透過毛巾覆在她臉上,是她最最熟悉的溫度。
她沉默地任由他擦完,他還是一言不發,轉身拿著毛巾走出了臥室。
…
傅政到廚房裡關小了正在燒粥的爐子的火,走出廚房的時候發現她已經走到了門口。
邵西蓓沒有看向他,緊抿著唇開啟門把,她剛想走出去,便怔怔地站在了原地。
門外是地上散亂成一團的粥和書本,正對著她的是單景川公寓的大門。
傅政眼眸沉了沉,半響慢慢走到她身後,伸手圈住了她的腰。
芋艿這時從書房裡蹭蹭地跑了出來,看到邵西蓓的時候疑似高興地輕叫了好幾聲,雪白的胖身體連忙貼上她的腳踝。
他不敢用力,雙手小心翼翼地慢慢往下蓋上了她的小腹,呼吸都幾乎一滯。
她小腹隨著她的呼吸輕輕地起伏,他覆著的手掌有些微微顫抖,鏡片後的目光如一地零散的月色。
周身滿滿是她此生最最熟悉的味道和永遠也難以割捨的人,邵西蓓背對著他,眼淚無聲無息地慢慢從眼眶裡滑落了下來。
保羅對眾生若是不能說萬人的方言。
他便只說愛是愛你如己,愛是永不敗落。
☆、遠近
公寓的門敞開著,傅政慢慢把邵西蓓的身體轉過來,居高臨下看著她的臉龐。
她臉上還有淚,被他這樣直直的目光看著有些惱,想掙開他的手。
“前面摔一跤還不夠?”他說話的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懷孕的人了,長點腦子。”
邵西蓓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分開的這幾個月這人非但沒有半分自省的愧疚和自責,還著實越來越氣焰囂張。
他當真以為那些事情沒有發生過,能篤定到這種程度?
“單景川應該已經和你說過事情的原委了,我不想再聽見那兩個字。”他把她往懷裡又扣緊了一點。
“你當初說不要孩子的時候怎麼沒這麼趾高氣昂?”她怒極反笑,“現在知道他生出來是智力健全的兒童,你就要給自己扣高帽子了?”
“邵西蓓。”他神色一凌,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要算賬找我,別算到我兒子頭上。”
那幾個字置置落地,她聽得心裡又一顫,到嘴邊的尖銳話語卻堪堪頓了下來。
門口這時傳來了說話的聲音,顧翎顏走到家門口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剛驚呼了一聲,抬頭瞧見對門的情況立時又傻了眼。
單景川緊跟在她身後,這時見到傅政也一怔。
四個人面對面站著,突然一聲清脆的肚子“咕嚕”的聲音傳了出來,邵西蓓眼一跳,臉立刻紅了。
傅政本來神色冷然地抱著她看著對面的單景川,這時嘴角卻慢慢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
邵西蓓不想留在傅政的公寓裡,更不太想和他單獨相處,沒想到他面不改色,直接跟著她進了單景川的公寓。
單景川把門外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挽著袖子目色沉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