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大周風氣漸漸開放,但年輕的小娘子身上要是有傷,即便出身門第、也難再談什麼好婚事!
而墨丹的傷重是他們有目共睹的,墨翠失神的攻擊、讓墨丹的左腰腹被狠狠地貫穿了一個洞!就算曲洛有先稍做處理,但抬回竹院時,還是讓眾人嚇了好一大跳;想想,就連平常淡定而對病人愛理不理的伽邏、也是萬分緊張地守在了竹院門口……這就表示,墨丹的傷、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是絕對地去向閻王報到去了!
“很重、而且……”伽邏猶豫半晌,在縹責備的目光中,這才艱難地開口說道,“會留下一個不算小的傷口?”
“……你說什麼!”
=瀚思院=
“秉老太爺,曲洛少爺在外頭求見。”六藝輕輕敲了敲門,對著那坐在暗處的墨斯秉報道。
自從早上得之墨丹身受重傷、墨翠昏迷不醒的訊息,墨斯便一直維持著這個礀勢在沉思著──除了中途讓人進來給在前院的墨夜送了信、又與那些住在臨水居的女師們深談了一番外,便就是這麼一直坐在原處,不發一語。
六藝的心裡七上八下的:這人在門外的曲洛渾身泛冷、讓在沒幾天便時至端午的躁熱夏夜硬是壓低上了幾分溫度;而身在裡頭的墨斯,人是沉默的可怕……那雙銳利煞人的眼眸幽黑、讓他看得是雙膝直打著擺,每走一步都要花費比起以往還要多上數倍的力氣、根本是動彈不得。
墨斯在聽到六藝的話後,乍然回神。看著窗外那再度灑上銀白的粉光,這又道是一天的消逝……
墨斯揉了揉眉間、又動了動痠痛的身軀,忙活了好半晌、這才讓六藝出去將人請了進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那佈滿老繭的大掌,默默想到:這該不會是因為安逸過久了、所以身體都不靈活了起來……?
想到自己早上接到墨丹身邊的女暗衛送來的訊息,著實地很狠打了一個踉蹌。一是為了墨丹身邊竟有身手如此了得的人、而他們是全都不知道;二是因為墨丹受了重傷、而且還是在曲洛人跟在旁邊的時候;三便是他們墨府有著外人侵入,自己人卻是完全地不知曉……還是弄到了有人受了傷、這才統破了簍子……這實在是……
“太不像話了!”墨斯氣得是一巴掌,又再度拍上了那張早已傷痕累累又搖搖欲墜的茶几上。
而這次,配得不再僅僅是一桌杯盤茶盞的叮噹脆響、更是還有那無法再承受更多壓力的幾腳碎裂聲,匡當地一響,在曲落跨進門來的當兒、硬生生地全碎成的片兒,灑了墨斯周身的一地爛漫。
“我的老太爺、您可還好吧?”曲洛人還算冷靜──反正他就算有多於的表情、大家也很難看得出什麼來……但六藝可就不同了,他自幼跟著墨斯上山下海、馬革披戟,什麼樣的壯闊場面是沒有看過的?而墨斯什麼樣的情緒、他是不知道的?
看見墨斯這般的不耐與躁動,對真心護主的六藝來說、是真的不安與痛惜。長年征戰於沙場的墨斯,確實是因為自己的兒子而大放異彩;但自七王之亂後,朝野安寧、就算頗有些小亂,再派墨斯出面也是殺雞用牛刀──所以基本上,墨斯至雲冽瀚穩坐皇位後的這十幾年、是完全再無上戰場的機會了!
而閒雲野鶴的生活,於墨斯來說根本就是兩眼一抹黑地……每日如點卯地早起、又枕戈待旦地操練著軍中的套路。這十幾年下來,人根本就無法閒下來、只能是愈發暴躁了起來……
“無事!”墨斯疲憊地擺了擺手,讓六藝收拾了儀地的雜亂。又抬頭看著曲洛那雙幽冷的藍眸,嘆了口氣、遂拍拍身邊的座椅,言道,“你來坐這兒吧!左右無事,咱們爺倆兒來好好聊聊。”
曲洛看著墨斯那輕拍著身邊座位的大手,遲疑了好半晌,才緩緩地移步坐下。由著六藝為他們上了茶、又輕手輕腳地退下後,這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