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天幕,只能看到卻觸控不到,現在他要涉足未曾觸碰過的領地著實需要鼓足一番勇氣。馬思遠敲了半天沒人應,剛剛轉身準備下樓門嗞呀一聲開了,那聲音就像是年久生鏽的門軸沒有上油一般的乾涸皸裂,門內的世界彷彿還停留在上個世紀末,灰塵漂浮在陽光下的空氣裡,屋內有一圈綠色的牆裙,開門的是一位戴著老花鏡的奶奶。馬思遠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問道:“請問方婷方老師以前是住在這裡吧?”他發現眼前的那雙昏黃的老眼竟閃爍著激動的淚光,對方一下子緊緊地握住了他的雙手,這讓他有點不知所措,他開始在記憶中搜腸刮肚唯獨沒有想過她就是自己正在找的人。老嫗似乎費了好大力氣才得以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用蒼老的聲音說了句:“思遠,真的是你嗎?你還記得回來看我?”
“您真的記得我?”被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認出馬思遠也有點激動,她緊緊地抓住他不放一直把他抓進這間簡陋過時的小屋裡,眼前的婦人面容枯槁滄桑情緒激越這讓他堅信她一定知道許多關於他而他又不知道的事。
“我是方老師啊!”老嫗說道,馬思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才短短二十載她也不至於老成這樣潦倒到這種地步吧?他記憶中的方老師是一個年輕的少婦,充其量也就是可以當他母親的年齡,現在說是他的奶奶都不為過。
從方婷的哭訴中馬思遠得知原來她的兒子染上了毒癮敗光了家財,現在僅剩的一套住宅就是現在住的這套老破小,還是當初在紅蘋果孤兒院的時候政府分配的,五年前她兒子吸食毒品產生幻覺半夜從客廳的視窗跳下。“我早上起來聽到鄰居們的議論才知道他墜樓了,當時那是一陣開心啊,終於擺脫掉這個結獸了,但又擔心他從6樓摔下去沒摔死怎麼辦?半身不遂豈不是還要讓我伺候他?”方婷露出的笑容有點詭異彷彿找到了那時的微妙心境,緊接著說道:“哪怕他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等著我伺候也好過他成天偷錢,在外面借錢吸毒讓我擔驚受怕。好在老天開眼,他送到醫院沒多久就死了,我這套單位分配房才留住了,老了也算有個窩,不至於到處流浪。”方婷說著苦笑了一下,眼角的淚又掉了下來。
馬思遠對過去的事情印象微乎其微,除了對方老師的遭遇深表同情以外也沒有其他的情感,他陪著方婷聊了一會兒才轉入今天的主題,問她記不記得當年的米心暘和蘇默默?方婷聽到這二人的名字頓時面色一沉隨即陷入了沉默,她的眼神轉向家中空蕩蕩的地方彷彿在努力地回憶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才笑道:“那倆丫頭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常常分不清她倆誰是誰?米心暘倒是很普通印象不是很深刻,這個蘇默默倒是有點印象……”馬思遠聽到這話立馬來了精神,身體不由自主地朝方婷湊近了許多生怕沒聽清或者聽漏了什麼。
“蘇默默,小名叫墨汁,擅長舞文弄墨,小小年紀就會寫書法,”方婷的眼裡閃爍著驕傲的光澤,彷彿蘇默默曾是她的得意門生,忽然她又將視線轉向了馬思遠,從她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中馬思遠料到這一定是一件牽扯到自己的往事,那麼方婷接下來要講的就是蘇默默救他的事,他羞赧地低下頭笑了笑。
“其實你養父當年想收養的孩子是蘇默默,不是你。你是那倆夫婦領養當天臨時變卦做出的選擇,在領養前馬烈已來過紅蘋果多次,他的目標只是蘇默默沒有備選項,只是沒料到人算不如天算,辦領養手續那天馬烈夫婦發生了爭執,最終卻領養了你。”方婷的聲音顯得冷漠無情,不再有初始的激動和溫情也絲毫沒有顧及面前當事人的情緒,就像娓娓道來一件無關痛癢的往事一樣講述著她當年的記憶。
果然一件馬思遠完全不知情但又與他息息相關的往事浮出了水面,這是一件讓即使是成年後的他也不得不多想的往事,因為這件事至今還沒有結束。
“我爸爸,那他當年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