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嶽天泉,半龍堂堂主反而被留在行宮。”
長孫洛宇沉吟半晌,眉宇間愈加淡遠蕭索,手指緊攥著,彷彿身體某一部分正在忍受劇痛似的。調整了一會兒呼吸,他方慢慢說道,“你去,調動水部天宮十八鐵衛,立即趕到狩獵園林,潛伏在嶽天泉附近。一旦半龍堂的人動手刺殺嶽天泉,就裝作嶽天泉的護衛與他們糾纏,無論任何手段總之不要讓他們輕易得手。當然不可能攔得住長孫熙文,在他殺了嶽天泉之後,十八鐵衛立即撤回來,要故意留點線索,讓半龍堂的人知道有楚澤王府的勢力在暗中保護嶽天泉。”
水琪略有點驚訝地看向他。長孫洛宇卻不打算解釋什麼,自他開始這盤棋,已經不會讓任何人看透他的心思了。
他按了按額頭,好像在思忖著,過了一會兒又道:“刺殺成功後,長孫熙文一定會立即回行宮率眾強行突圍,但肯定不會所有人一起走,會分散成幾部分。這個尚未知道,你讓土部領主及時傳訊息回來,我好做決定。不出意料的話,他應該會親自正面進攻做佯,掩護其他人從別路撤離。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安排好人馬,準備截住妄圖溜走的人。”
水琪忍了又忍,緊緊捏住拳頭,才沒說出來世子妃還在那裡面。他不明白,這幾天,少爺一句話都沒提及世子妃,難道他不擔心嗎?
“至於洛陽王那邊,不要讓他們走的那麼舒心,必要派五千人馬去追。你湊過來,我給你說說。”
水琪依言靠近。長孫洛宇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水琪眼睛睜大了,簡直不能置信,脫口而出,“這樣子……郡主豈不誤會少爺……她、她……”
“她不是那麼不識大體的人。”長孫洛宇輕輕打斷他的話,揮手讓他下去,不想再囉嗦,“土部領主一旦有訊息,立即來告訴我就可以了。”
將近黃昏時分,水琪才又進院子。少爺還是坐在那裡,彷彿從早上到現在就一直沒有移動過位置一樣,甚至連坐姿、申請、動作都沒有變化。錯覺中,那不是一個人坐在那裡,而是仙子化成的一縷煙華,嫋嫋婷婷,陪襯著那叢翠竹。
水琪把情況扼要地說了。長孫洛宇才轉頭,眼神空洞得讓人嚇一大跳,聲音也虛弱得很,“分兩路?一路走北口碓臼峪,一路走西南口?”
他頓了頓。水琪擔心地看著他,覺的少爺快要虛弱得說不出話了,但是長孫洛宇喘了一陣子氣,又說,“不礙事,反正那裡只有兩萬兵馬同長孫熙文打,他很快就會覺察出不對勁,回身趕去救人的。”
到了,考驗長孫熙文的時刻終於到了。他謀劃了那麼久,只是為了這個時刻。別人絕對想不到他想幹什麼。其實,很簡單,他只是想看看長孫熙文會作出什麼樣的選擇。
“按計劃各調十萬兵馬去西南口和碓臼峪,堵截住他們。記住,不要留情,狠狠地進攻。”
長孫熙文,這回看你了。在兩邊均有十萬人壓邊的情況下,你是去救皇太后和懷孕妃子的西南口,還是去有她的碓臼峪?
水琪難過地下去了。長孫熙文看一眼他離開的方向,泛起苦澀的笑。他不是不知道水琪在埋怨他把悅兒忘得一乾二淨,可是,不這樣做,他還能怎麼樣作?
他拉動繩鈴召喚來另一個人,“你去給水衡傳訊息,讓他……把郡主打暈了吧。”她怕看見血和殺戮。
那個人領命下去。
悅兒,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了。我讓百萬御林軍,來賭你一個幸福的餘生,來為你驗證一些東西,這樣,我就能放心了。
“咳咳……”又咳嗽了,牽動了頭部經絡,昏天昏地的痛楚潮水般襲來,俊秀的面容扭曲得不成樣子。他咬著下唇默默忍受,硬不肯拉一拉手邊的繩鈴。
太陽漸漸落了下去,唯余天邊燒紅的霞,就如他的生命,永遠吊在人間和地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