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更熟悉內情,你還會從他身上知道一段悽崎動人的故事,只是若有人知道這故事,也只是將他深藏在心裡,不敢說出來。
因為,這故事除了石磷,還關係著今日武林中的第一人物——靈蛇毛臬,現在的武林中人,誰要得罪了毛大爺,那不啻是自己找自己的麻煩,而靈蛇毛臬卻最怕別人說起這故事。
時日匆匆,此時距離仇獨身死,已有十七年了。這十六年來,武林中自然發生了許多事,但卻已都在人的記憶裡消失了,像泡沫消失在水裡一·樣,連一點漣漪都未曾激起,但是一一隻有仇獨卻仍存在於大家的心裡,因為他人雖死了,但他的殘骨,卻仍在武林中佔著極重要的地位,這是武林中數百年來,未曾出現過的事。
靈蛇毛臬,利用仇獨的殘骨,在武林取得霸業,他雖然沒有自立門戶,但是他的“殘骨令”,卻被武林中人視為至寶,因為無論任何人,只要還想在江湖上混的,就得聽這“殘骨令”的命令。
這“殘骨令”就是仇獨的殘骸所制,當年的“七劍三鞭”,現在已去其二,汪一鵬斷臂後,聲威也不如前,但他們仗著那以仇獨殘骨所制的“殘骨令”,都在武林中佔了霸業。
這些事,卻都未放在石磷心上,他浪跡大涯,無非是想尋找毛冰,但十七年來,他足跡走遍兩河東西,大江南北,甚至連關外塞北都走遍了,但是,毛冰卻像海中之針,再也找不到。
於是石磷也變了,他變得落落寡合,也變得浪蕩不羈,那和他以前的性格,是絕不相同的,他的授業恩師靈空劍客為此很傷心。江湖不少認識他的人,也在為他深深惋藉著。
是春天,江南驛道上,馬蹄匆忙,石磷也回到了江南,他衣衫雖不華麗,但卻極為整潔,那在一個浪跡天涯的人來說,是極為難得的。
他落寞地騎在瘦馬上,馬的韁繩,緊在馬鞍上,他讓那馬隨意行著,眼光卻正瀏覽著江南道上的行人,以及道旁已青蔥的林木,已漸茁長的秀草,口中微微低吟著:“江南好,風景舊曾諳一一”江南是他舊遊之地呀。
驀地,征塵突起——石磷不經意地望過去,遠處有一群快馬奔至,敢在這種行人稠密的路上放馬而馳的,若非官府公差,不問可知,便是靈蛇毛臬的手下武士,石磷心中動了一下,忖道:“出了什麼事?”
那群奔馬,倏忽而至,在滾滾征塵中,也看不清究竟是些什麼人物,晃眼便又絕塵而去,留下一股黃塵。
石磷厭惡地拂去了面上的塵土,放馬前行,依稀覺得另有兩騎就在他身後,他也沒有回頭去看,因為這些年來,他和武林中人已無恩怨可言,是以他也不需要像昔日一樣隨時留心別人的暗算。
但是,後面那兩人隨風傳來的話聲,他卻無法不聽一“靈蛇這次可真碰上定頭貨了,看他手下十大弟子,居然全出動了,就知道他可也著了急,兄弟這次從北方來,在保定府那邊就聽到了這個訊息,據說毛老大已飛傳‘殘骨令’,想動用所有的力量來對付那個少年哩。”
另外一個聲音“哦”了一聲,也道:“這件事我倒不大清楚,不過有人找毛老大的麻煩,可有點不開眼吧?”
“是呀!”先前那北方口音的人說道,“起先我也以為那人招子不亮,後來再一聽說,那人雖然初出道,萬兒還不響,手底可真有兩下子,毛老大手下的鏢局,無論保的明鏢,暗鏢,他都有辦法劫了來。”
你為停頓一下,又接著道:“最怪的是,他劫了鏢,也不拿起走,卻將鏢銀,珠寶滿地亂丟,任憑人家去撿,他自己卻一文也不要。”
這人似乎極愛說話,一口的北方口音,嗓門又大,石磷聽得清清楚楚,突然心中一動,忖道:“莫不是有人為仇獨復仇?”很自然地,他又聯想到毛冰身上,於是他又留意地去聽一“這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