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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人家對他可並沒有惡意,是以下手並不重,用的也不是獨門手法,石磷自己運氣行功,竟以武當正宗的內功解開了穴道,他和毛冰本是幾時青海竹馬的朋友,自是極為關心毛冰的安危,撿起方才被人家擊落的長劍,又趕了回來,卻看到毛冰淚流滿面,那兩個人手握著她的肩膀。

這景象一落石磷之目,他竟不再顧忌人家的“化骨神拳”,拼命撲了上來,只是自己武功和人家差得大遠,雖然拼命,也沒有用。

毛冰喝止了他,他卻覺得詫異,低下頭,眼角動處,忽然看到他們方才在地上所寫的“仇獨”兩字,心裡一酸,長劍無力地垂落到地上。

他對毛冰情根深種,後來毛冰不惜犧牲自己來幫助她哥哥的時候,他恰巧不在江南,等到回來時,毛冰容貌雖依舊,可是心境卻大不相同了。

石磷知道仇獨和毛冰之間的關係,此刻再在地上看到仇獨兩字,恍然而悟,難受地暗忖道:“難怪她說是自己人!”越發酸溜溜地,一口氣像是憋在喉嚨裡,吐不出來。“那倒怪我多事了。”他略有些氣憤他說道,毛冰也難受,覺得對他有些歉意。

程駒、潘金狠狠瞪了石磷幾眼,他們朋友雖少,但對朋友卻極為熱誠,他們知道毛冰必定和仇獨有極深的關係,也猜出毛冰腹中的必定是仇獨的孩子,此刻看到石磷和她四目相對的表情,心裡大大地下舒服,兩人低低說了幾句話,毛冰和石磷也聽不懂。

他們身形驀地一動,身上的銅片,響也未響,人影一晃,就掠了出去,毛冰又是奇怪,目光方才回到石磷身上,眼前又突地一花,他兩人又掠了進來,一人手中拿著兩隻馬腿,竟將馬舉了起來,她心中一動,恍然知道了方才她所經歷那種馬身未動,而自己卻像騰雲駕霧的感覺的由來。

石磷一直望著毛冰,但此刻目光卻也不免被他們所吸引,驚異於他們武功之深和行事之異,他出道雖然並不太久,但卻自幼被武林名家所薰陶,武林中的事,他也聽到的極多,但此刻他卻再也想不出這兩人是什麼來路。

程駒、潘僉將馬舉到毛冰跟前,放下了,朝毛冰一笑,雙手如電,倏然穿入毛冰肋下,極快地將毛冰放到馬鞍,石磷又一驚,叱道:“幹什麼?”語聲未了,他兩人已將毛冰連人帶馬舉了起來,身形動處,晃眼便消失了。

石磷楞了許久,他知道憑自己必定迫不上人家,此刻他也知道了這兩人舉止雖然極端詭異,但卻井沒有什麼惡意,但這兩人卻為什麼將毛冰擄了去呢?擄到哪裡去了呢?毛冰體質本弱,加以身懷六甲,會不會因此而受到傷害呢?

他暗中咬牙,忖道:“無論如何,我也要將她的下落查明,也許我是多管閒事,但我如不這樣做,我的心將永遠也無法安寧了。”

他雖然極幼時就入了武當山,和那些清心寡慾的道士相處,但天性多情,有關情感上的事,他總是放不下。

於是他振作了精神,將倒提著的長劍,放回劍鞘裡,舉步向前追去。

冬日本短,此刻已近黃昏,黑暗雖近,但黎明不會太遠了。

若你是老於江湖行走的,那麼無論你在中原蒼茫的古道,江南如畫的小橋,甚至是雞聲早鳴的茅店,燈火晚照的鬧市上,你都可能會發現一個長身玉立,面目卻帶著重優的中年男子,負手蹈蹈獨行,他神色裡,似乎在尋找什麼,但又似乎因著太久的失望,他對他自己的尋找,也並沒有抱著大多希望。

是以,一眼看去,他全身滿含著懶散的味道,腰畔掛著的長劍,也懶散地拖了下來,劍鞘甚至已拖到地上,與地相擦,常會發生刺耳之聲。

若你不但老於江湖,還是熟悉武林掌故的人物,你就會知道,這瀟灑而懶散的中年漢子,卻是十七年前大大有名的人物,也是昔年的名劍客,武當山靈空劍客的親傳弟子——石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