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上那一指.不輕不重恰到好處,重了,不死也成殘廢,輕了,制不住穴道,這鬼女人的功力,比他並高不了多少,只是身法之詭異,指法之迅疾,如同鬼魅,且先將絕學和制人術說出,豈只是可怕而已?這鬼女人!
他感到十分傷心,也心灰意懶,自己任督已通,身懷絕學,竟然接不下一個小女人十招,而且還事先得到警告,天下間高手如林,怎能闖蕩,他長嘆一聲,閉上了眼睛,慚愧得無地自容,他想:“看來,我定然也將和神鉤郭樹同一命運,永不能再見天日了。這些鬼女人全像瘋子,不講理,反正死定了,一了百了,哼!你們也別想要找屈服。”
當晚,他被九合金絲參天蠶絲線絞成的韌索,捆住了脖子,復點上了雙足環跳穴,雙手曲池穴,更封住氣門穴,特異的制穴手法,不讓他運氣行功,縮骨功更無所施其技,癱軟著被丟入一間暗室。繩索另一端則鎖在一根大鐵柱上,想脫身除非會變,比登天還難。
一夜無事,朝陽升起,天亮了,室中也亮了。
大約是辰牌初,室門輕輕推開了,香風觸鼻,整個囚室中,充滿了芝蘭幽香,室門口,出現了千嬌百媚的大小姐琴兒和一個梳雙丫髻的十二三歲俏侍女,捧著一個食盒兒,嫋嫋婷婷地進入室中。
琴兒仍是出現在獸欄前的裝束,臉上綻起春花般的甜笑,先替他解了雙環跳和雙曲池,但氣門穴未解,笑道:“解元公早,活動活動,該進早餐了。”
君珂渾身痠麻,脖子上的繩子沒解,像個被捆的大猴子,好半晌方能活動,聽口音,昨晚定然在她手中失風,這鬼女人美豔如花,出手卻毒如蛇蠍,如果不是親自經歷,他真難相信她會有如許高明的身手。
他不理他,木然地坐在那兒,閉目養神。
侍女在他身前含笑放下食盒,開啟盒蓋。喝!不錯,香味直衝鼻端,裡面只是一隻烤山雞,一碗八寶羹;一杯酒,一雙象牙筷,杯盤全是細瓷精品,食盒也是精工雕刻的檀木所制。
侍女也惡作劇,笑著說:“解元公請進餐,可要小婢跪進麼?”
他連眼也未睜一下,安坐在那兒試行運氣,不成,氣門穴被封,真氣無法凝聚,只覺心中一涼。
琴兒含笑俯身,伸玉手拿起酒杯,伸至他口邊說:“請先喝下一杯酒,血脈自會加速流行。”
他虎目倏張,木然地伸兩指接過酒杯,突然手一揚,酒潑了琴兒一臉。
琴兒驟不及防,兩人相距又近,怎能躲開?登時粉面一變,便待發作。
君珂左手又伸,去抓羹碗,幸而侍女眼快,抓起食盒向後飛退。
君珂一怔,這小丫頭真了得哩!他抬頭輕瞥了粉面生寒的琴兒一眼,泰然冷笑一聲,腿一伸躺下了。
“你這人不知好歹,無禮已極。”她氣憤地嬌嗔。
君珂閉上眼,像是睡著了。
她幾次要伸手將他拖起,但卻又一再忍住了,許久,她方搖搖頭帶著侍女自去了。
這一天,他睡得很不舒服,一些美貌少女時來時去,勸他進食,擾得他沒有片刻安寧,但他不吃她們的釣餌,躺在那兒不加理睬,人來了。他練胎息,人走了,他睡覺,在思索如何解開氣門穴脫身。
他的頑強,終於引來了姥姥,這老太婆不用軟手段哄騙,她逼他稅話,逼他進餐,一切手段無效之後,她找來一根皮鞭,給了他一頓結實的痛打。
這一頓打,夠他受的,已無法運功抗拒,渾身鞭痕累累,儒衫上截出現了裂縫和血跡,但他一聲不吭,就是閉目不理睬。
當夜,前一陣是綠衣女來勸,後一陣是姥姥的鞭打,鬧了一夜。
第二天,他被捆住兩手吊起,當然少不了一頓鞭打,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但他未發出一聲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