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理得不傷大雅,在九華觀捱了天洪老雜毛一頓好打,我該搗他們的龜窩消消氣。”
君珂也是人窮志短,只能吐出六個字:“立暉兄,謝謝你。”
雙尾蠍轉過話鋒問:“老弟,你打算何時上青城?”
“不一定,但八月十五準到。”
“你一個人?行麼?”
“單人獨鞭,去定了。青城煉氣士名列宇內第一高手,但我天涯遊子並不怕他,功力也許差他一兩成,但他想絕對佔上風則又未必。”
“目下老弟意欲何往?”
“想到沅州看看千手如來是否在家。”
“你得小心,祝你成功,你可由嶽州府僱船,從常德府上岸下行,或者由長沙府走寶慶路,全是陸路。聽說。半月前有人在長沙府曾見到令師銀河釣翁,如果你走陸路,也許可以碰上也說不定哩。”
君珂聽說師父曾在長沙府出現,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恐怕師父得到訊息,獨自上青城冒險,喜的是一別經年,又聽到師父的訊息,也許他老人家仍在長沙附近逗留哩,得前往叩問老人家金安了。急問道:“立暉兄,訊息可真?”
“是窮家幫傳出的訊息,大致可靠。”
提起窮家幫。君珂想起了天殘幫,天殘幫的幫主東溪瞽叟,與飛雲散人交情不薄,在仙人壇時,飛雲散人曾經告訴了他,說是上次金雞嶺之會,兩幫首腦全都到齊,由飛雲散人出面,為他們排解做和事老,窮家幫的幫主四長老總算夠朋友,同意雙方言歸於好,免掉了一場大劫,消除了雙方的無謂爭紛,以致讓趕去瞧熱鬧的天下群雄,滿懷失望地離開金雞嶺。
“哦!窮家幫在湖廣有人?”
“怎會沒有?天下各地都有他們的人,勢力夠龐大哩。”
“天殘幫目下景況如何?”
“他們與世無爭,人數倒不多。”
兩人談談說說,進入了嶽州府城,君珂聽說師父曾在長沙出現,恨不得插翅飛往長沙覓尋,便在嶽州府匆匆置辦衣物,第二天便別了雙尾蠍,向長沙府趕去。
在寶慶府至沅州的官道中,君珂的父親天涯過客林世銘,正與臉色略蒼、憂鬱病纏身的崔碧瑤姑娘,僕僕風塵走向雪峰山,奔向沅州。
他們是五月上旬進入江湖的,所得到的訊息令他們痛斷肝腸。雖然君珂在通山仙人壇留下將活著到青城踐約的字跡,但這並不等於他“必定”仍活在人間,而且江湖中根本沒有他的行跡和下落,所留的字並不一定是他所留下來的哩。
林世銘並不耽心君珂的死活,卻耽心起彭恩公的性命安全。當他打聽出彭恩公全家已葬身望夫山之後,痛苦的心情不問可知,怨恨愛子謀事不軌,不僅未能保全恩公全家,反而葬送了他們。
崔碧瑤卻不管彭大人的死活,她的心完全放在君珂的身上,噩耗傳來,她悲痛得幾乎抹了自己的脖子。但她不能死,這樣死名不正言不順,而且她得替他報仇,也存了僥倖之心;她要等待要等到青城之會,看他是否真的已不在人間。
她的心靈受到沉重的打擊,不勝負荷,幾乎摧毀了她的健康,玉容漸消瘦清減。
一老一少如江湖瘋子似的奔波,找尋君珂的下落。兩個月悄然過去了,君珂的訊息卻如石沉大海、茫茫人海中,沒有人知道天涯遊子到底是死是活。
最後,他們絕望了,互相商量之後,決定到沅州找千手如來算總帳。千手如來既然也下落不明,江湖中找不到,定然隱伏在家,找他們去沒錯兒。
姑娘在上月已傳信終南了,將詳情稟明瞭爺爺,但終南隱叟兄弟已由劍閣入川,姑娘並不知道。
林世銘決定上沅州找幹手如來,也知道吉凶難料,兇險在所難免,不願姑娘前往冒險,可是姑娘已經心中破碎,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