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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享受,人生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霽月啊,我也倚老賣老,權當我是你乾孃,”徐氏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撈出一個扎染的藍白布包來,開啟來是兩個一看就年份久遠的苗族銀鐲,“這個給你。這個給這個小王八羔子。”分給兩人,還是戴在原先戴玉鐲的位置上,“以後戴了這鐲子,就是我姜家的人!要是這個小王八羔子敢欺負你!找我來告狀!”

說畢如同往日每天必上演的戲碼一樣,瞪了姜希婕一眼。

王霽月笑了,笑中帶點苦澀,不知為何,遲到的意義不大隻欠說明的承認反而讓她覺得很感動。讓她坐實媳婦的名分,讓徐氏正經當一回乾孃。這有什麼現實意義?

沒有。但她覺得很溫暖。她靠在徐氏的膝蓋上,鼻子發酸。

秋天最美的時候,徐氏每天都和孫子孫女們在一起。每天她都給小孩子們講故事,再聽小孩子們講故事,每天孩子們都會告訴他們晚歸的父親和爺爺,奶奶今天又說了什麼故事。等到葉子也開始凋落殆盡,徐氏夜裡把子女們都叫到房間去,說她要交待後事。

她疲倦的笑著說死了以後要怎麼給自己刻靈位,佈置簡單但是好看的靈堂,以及遺物種種如何處理,那些個交遊們來了之後要怎麼樣應付—生病期間,她一反常態的完全謝客—甚至還不忘挖苦一下大兒子,“你、你那滿臉的、鬍子!還不快剃了去!”她拉著趙媽的手,趙媽傷心的緊,卻還是擠出笑容說讓太太放心的去,她點頭,說辛苦你了,這麼多年。

她想起嫁給姜同禾的時候,兩人還在互相傾慕期間,她喜歡躲在自己閨房不出去,故意讓一表人才的姜同禾等很久。此刻靠在她的死老頭子懷裡,喃喃道:“晚點再來找我啊,晚點兒。。。”

作者有話要說:

{56}宋美齡在黃山別墅區的住所

真是我所希望的臨終啊,真好。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姜同禾對妻子去世這件事相當難以接受。作為子孫的孩子們只是哀慟未能盡孝,姜希耀尤其感嘆自己不曾好好關注過母親的健康。在別人看來也是如此,向來精氣神都很旺健的徐氏像是一夜之間就沒了—病中她又謝絕見客,朋友們無人知道她到底如何了—她亦無痼疾,無非染了風寒,竟然沒折騰一陣子就沒了,實在叫人不可置信。姜希婕倒是覺得大嬸這樣有些突然的走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沒受罪。倒真像是她自己說的那樣,到了日子,該走就走了。全家上下,大概只有她自己對於自己快死了這件事有充分的認識和準備。相反最沒有認識和準備的,大概就是死老頭子吧。

姜同禾自然無法接受,他自從回國專心從政以來,95%的注意力都放在政治上。讓他治理國家也好,讓他勾心鬥角也好,他像是從不疲倦的鬥犬一樣撕咬,一打就是幾十年。這幾十年裡他的妻子幫了他多少,他沒算過,心裡清楚—妻子是他身邊永恆的存在,是那個影子,是那束光芒,是國王冠冕上的寶石,皇帝龍袍的明黃;在不能由自己親自使勁兒的地方替自己使勁兒,在自己尚未注意到之前警覺、發現、然後處理問題,在自己無暇顧及時照顧家庭,撫育子女,往來交際。

原來他身為黨國棟樑的人生竟然有一半是妻子的功勞。他的一半是他自己的才能手腕野心,聲名地位權力;另一半就是他的妻子。以至於在妻子病後,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覺得危險擔憂然後去求醫問藥,妻子瞞著他,就這樣不聲不響的病入膏肓,悄然去世。臨終還要自己晚一點再去找她。

晚一點我去哪裡找你?此刻我於人世已經沒有了你,我甚至覺得無法呼吸。

那些往昔在歐洲的日子,年輕的日子,所有的回憶,現在只屬於他自己一個了。連能夠跟他一起回憶的最後一個人—妻子徐文瑋,都已經去世。他即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