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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的也曾是新的。”虛無先生笑時嘴角勾起,眼中有星河一般,他哂道:“某若未猜錯,小主的閨字裡可有春字?”

大魏國中,男女大妨並不十分嚴苛,閨中名字並不是全然不能外稱,枕春便認了:“正是的,先生如何知道?”

“既見小主便覺明媚,如吹面不寒楊柳風。”他說話清冽洌的全無輕薄之意,“況且小主如今的賜字為明,又說起春風春雷的事,想來是族中兄弟為小主擬的名字。既是如此,某便為小主奏一曲。”

虛無先生的陽春便來了。清澈猶如北地最初化開的那一抔雪,融在心尖尖上的靈,一下子墜在弦尾顫抖。他的琴音沒有鉛華也不染煙塵,坐在八重黑龍下頭遺世獨立的模樣。是常聽的,枕春幼時也曾習過,卻沒有覺得哪一刻有如此從肺腑中出來的溫熱。往日所見朝飛暮卷或是雨絲風片,唯獨此刻聽來無比溫柔,天地廣闊。如此淡蕩的琴音,卻令枕春有些莫名滋味。那琴聲裡萬物生身,好似回到年少時候。

若要說,便是十一二歲時讀時發夢。她夢想未來的夫君是個蓋世英雄,騎著腥可見骨的寶馬,頭戴威風凜凜的雉雞冠,帶著她山河胡海無所不達。那時她見著話本上畫的騎馬的小人兒將軍,身穿漆黑的鎧甲。那時的她,坐在安府的庭院裡,嗅到草木回春的芬芳。便如此感。如此徹骨的少女情懷與純粹的溫柔。

枕春努力作得波瀾不驚,手上拿的一張帕子,輕輕按在胸口。那七根琴絃震動,抵不住枕春心口的狂跳和血脈灼燙。

他一曲畢了。

“先生技藝卓絕,至和古琴中正平和,以奏,是最般配不過了。”枕春低頭含笑,努力掩蓋那一絲驚豔的餘韻。

虛無先生道:“小主若喜歡,可留下古琴平日玩賞。至和古琴若放在樂部蒙塵,實在可惜了。”

枕春猶豫,卻說:“這樣的鹿角霜與硃砂大漆自然罕見,眼中所見也是歡喜。只是這一式仲尼,於我來說太過男子氣概。我是一個小氣促狹且懶散的人,哪裡彈得這樣端正的聖人琴。”說著想起幼時把玩的那把故琴,“少時倒是有過一把最簡單的正合式,我喜歡那個簡單的。凡人的琴做凡人的樣子,使世間彈琴的都歸於琴。”

虛無先生聽她如此說,便也知樂,頷首道:“如此也好,微臣便將這琴送回樂部。”

枕春點點頭,又叫小喜子:“去拿內廳的……”她本想依例賞賜,又想到虛無先生的性子,便罷了,“去送送虛無先生。”

“告辭。”虛無先生行了禮,隨著小喜子從碧漆紅瓦的迴廊出了棲雲軒。

枕春抬頭看著滿庭藤花,心意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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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嘔血

小薛氏瘦弱,仲夏日裡穿得輕薄,好在她骨子輕小,是不顯懷的。直到重九月裡,金菊遍開,才終於藏不住了。此時小薛氏的身子已有五月,坐實了養穩了,坐在椅子上略略撐著身子,一派低眉順眼的模樣。

“珍貴嬪可讓咱們好猜,原來是懷璋抱瓦,私下裡高興呢。”玉貴儀孟氏話中帶了幾分不悅,一雙眼睛斜斜睨著小薛氏。小薛氏的三公主如君誕生後,玉貴儀的大公主晏怡便不似往前受寵,於玉貴儀而言,何嘗不是膈應。可眼見著才不過數月,小薛氏恩寵不絕,又得了身孕。

“倒不是故意藏著。”小薛氏溫溫柔柔,淡道,“本宮也與陛下說了的。只是年初才誕了三公主,身子尚未將息好,到底是不穩的。故而太醫說,先調理著,身子好些再與諸位姐姐妹妹們說也不遲。”

玉貴儀輕哼一聲,撇過頭去:“緣是先說給陛下歡喜了。”

扶風郡主聞聲,眼眶驀然便紅了。她低頭看看自己平坦的小腹,開口卻不似往前尖銳刻薄,只道:“你倒是個好運勢的。”

這話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