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易望著枕春,抬手作劍指點了點,眉頭便皺起來:“你……”
“臣妾在……”枕春嘴角笑得僵。她自個兒都能聽見自己說話中帶著顫音。
“朕……”慕北易思慮了一番,扶額嘖了一聲,似想了什麼事情,“怎麼在此處?!”
枕春一聽到這話,眼睛便亮起來,覺得喉嚨口的心都落到了肚子裡似地。她連忙給慕北易披衣梳髮,柔柔道:“此事說來話長。陛下昨日臘八宴高興,多飲了幾口酒。那酒嘛,淳烈香甜最醉人了。陛下呢也是執拗,怕是飲了烈酒有些醉意,恐怕不記得了。”
慕北易聽她說得有模有樣,擋不住頭疼欲裂,一手扶額一手往脖頸後頭按去:“朕怎麼……渾身痠疼……”想著應傳個太醫來瞧瞧,便朗聲道:“馮唐,傳太……”
“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餘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枕春傾身向前,握住慕北易的手,盈盈笑道,“陛下果然熟讀詩書,這首詞最適合酒後來吟,讀來口齒生香。”
慕北易像看傻子一樣望著枕春。
枕春猶自繼續道:“臣妾少時也偷飲過酒,飲了之後人事不省,再醒來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朕昨日幾時醉的?”
“陛下前腳一進絳河殿,然後就睡著了。”枕春想了想,編得有模有樣,“臣妾還尋來醒酒湯給您喝,您不肯喝,還將湯水灑在了臣妾的衣裳上。”
慕北易皺眉闔眼,仔細琢磨:“似有此事。朕還記得一隻渾身瓔珞天衣的如意迦樓羅。”
怕是再想,就要想起來了。枕春心道不好,連忙截斷:“陛下夢中得見祥瑞,這是吉兆。”
慕北易卻搖頭:“不,朕是……”他眸子忽地一冷,落在枕春肩頭,“在你身上瞧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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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主母
枕春掃了一眼柳安然,從她臉上打量她少女時的模樣,只看到滿身的華貴裝飾。她猶自覺得遺憾,輕笑一聲:“熙貴妃娘娘不同往日,通身氣派華美,說話也愈有上位者風範了。”
安畫棠以袖掩了掩嘴角,打量著柳安然的臉色,溫婉說著:“嫡姐姐仔細。熙貴妃娘娘如今是闔宮最尊貴的人,說話做事自然要有主母風範,也好攝下嚴明,統御六宮。”
枕春挑眉,如牡丹般明豔的臉上,綻開一個奪目且戲謔的笑:“主母?”
連月陽略是沉吟:“婢妾謂正室為主母,或侍從謂太后為主母。”
端木若看著安畫棠漸漸慘白下去的臉,進言道:“如此說來,闔宮十餘位嬪御,亦只有陛下的結髮妻子,那辭世的元皇后才稱得上——主母。安才人與熙貴妃娘娘同住一宮,親厚無比……”
枕春頷首,呷了一口熱熱的茶水,語中卻盡是冰冷:“到底是熙貴妃娘娘尊貴,母家又得臉,自然是勢在必得了。”
眾人聽來此說,皆唏噓起來。
端木若應言:“如此說來,安才人與熙貴妃娘娘同住一宮,樣樣所言所行也是由熙貴妃娘娘示下。想來,安才人的意思與熙貴妃娘娘的意思到底左不到何處去。”她盈盈一笑,“嬪妾們可該提前賀喜娘娘?”
扶風郡主自然明白眾人言語中的諷刺,看著柳安然冷笑一聲:“熙貴妃如此急不可耐?果然也與那些個唯權柄至上的沒有兩樣!如此急功近利,可不是下一個施氏、下一個薛氏?”
柳安然張了張嘴,一時語塞。
安畫棠知道不好,忙不迭跪了下去。
月牙素來知道連月牙與端木若同枕春交好,三人說的這言語間的錯處,說小可小。可倘若說大,也是能連帶著柳安然拉下馬的。天子多疑,柳家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