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腦子木,但力氣倒大。聽說是一個打了兩個,將那兩個內侍揍得鼻青臉腫還斷了條胳膊的。不過……小豆子自個兒也被打歪了鼻子,這幾日不能近前侍奉了。”
“噢……”枕春摸了摸小案後頭一個藤編籃子裡,找出一隻裝碎銀的荷包給蘇白,“你拿去賞他。再請高太醫拿些活血化瘀的膏藥,讓他好好歇息不必辛苦伺候。”
蘇白應了,又道:“小主賞識小豆子忠心,奴婢高興。只是咱們絳河殿雖然人口簡單,但也是一宮主殿。小喜子過世之後也沒個掌事的內侍,您看……要不要通知殿中省帶幾個人來給您挑?”
“不。”枕春直截了當,“就起用小豆子。”
“小豆子的性子,太過直了。”
枕春點頭:“我知道。便讓他直來直去的,我慣著他便是。”說著也很是疲憊,“因著……我雖是嬪御,與天子相見卻是少之又少,往日都與你們朝夕相對。與一個人相遇,培養新的羈絆與關係、互相熟悉、互相理解,之後卻陡然分別。這樣的事情太過熬心,我不願意再經歷了。”
蘇白知道枕春想念小喜子,寬慰道:“小主心好,也不必太過傷心。那咱們就起用小豆子便是。小豆子嘛,各處木木的,但對您的忠心,是闔宮一等一的。”便又說起一事,“今日……那叫賀業跋摩的崑崙奴,也惹了一件事。”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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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枕春是個小傻子
蘇白說起此事也覺好笑:“今日娘娘去赴宴,那崑崙奴在殿前照舊守了一會,見沒人便去門口蹲著吃餅子。正巧望見絳河殿外有兩個探頭探腦的人,便將那兩人掄起來飛丟出去,一直丟到了永寧宮正門的那顆梅樹邊。”
“什麼……勞什子梅樹?”枕春一聽也笑了,“哪兒來的探頭探腦的人?”
蘇白莞爾:“卻不是什麼探頭探腦的,是端木婉儀那兒的下人。因為今日端木婉儀也要赴宴,想差人來問問您走沒有,若是沒有便一同去。恰巧那兩個內侍是新來的,崑崙奴也不認識。那兩個內侍膽子小,不敢進來問,便在門口偷看,恰好便被那崑崙奴掄起丟了出去。”說著是好笑極了,“奴婢親眼所見,左手一個右手一個,丟得都飛起來了。”
那永寧宮正門的梅樹離絳河殿的大門足足有三丈遠,枕春想著那情景,笑出了聲音,忙用帕子捂了嘴:“罷了罷了。你替我給端木妹妹道句不是,讓她可別怪。那崑崙奴嘛……”自從枕春被他所傷,他似心中有愧,日日夜夜像個侍衛般守在殿前,也怪為難。便說,“往後,咱們絳河殿怕是要不如往昔自在,你看著他莫惹上陛下便是。告訴他,往後若有機緣,我定想法子還他自由之身。”
二人正說著,卻見外頭昏暗的天空亮起了半截,紅紅的好似煙火,通亮了整個天空。
枕春愣了愣,嘆了一口氣,起身攏發,掛上三分矜持三分柔和笑容出了門去。
“拜見陛下。”
慕北易飛肩下的黑羽大氅沾著霜,霜露凝結成半透明的白色飛絮。可見他沒回乾曦宮,也不曾去別處,而是自福壽臺一路便過來的。他的半張臉遮掩在玄黑色的鶴羽裡頭,露出一雙眼睛,睥睨著枕春。
枕春不等他說免禮,兀自站起來,抖了抖披風,向前趨進一步,才聞到慕北易身上的酒氣。
他喝醉了。或是今日一下了結兩件大事,高興地喝醉了,並非是微醺而是有些失神的醉意。偏偏他的高興也略顯陰沉,使人瞧著便有點害怕的。
枕春攏起袖子,迎著慕北易進了暖閣,叫蘇白去拿一盞醒酒湯。慕北易一身冷冷霜氣轉在描金畫牡丹的屏後,臥在了披著火狐裘毯的貴妃榻上,拍了拍腿。
枕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