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邳騰的一下甩開,冷笑道:「不倫不類。」
阮珏心涼了半截,強撐著笑:「殿下既不喜歡,我回去就換了。」
司馬邳眯了眯眼,看著她的目光犀利無比,阮珏垂下頭去。司馬邳挑著她的下巴又抬起來,「你倒乖覺,比別人都看得清楚,也聰明。」
阮珏聽他口氣陰惻惻的,心不由顫了顫,嬌聲喊了聲「殿下」。
司馬邳冷聲道:「只是別把聰明用錯了地方。」
阮珏自從在他書案上看到那張畫,心底便藏著不安,此刻見司馬邳要走,她心慌意亂,撲上前攔在司馬邳面前,跪倒在地,心仍亂跳著。自從進了琅琊王府,她便心思清明,不曾想過情愛。司馬邳與王妃不合,全府皆知,她只盼著從中獲取些寵愛。等司馬邳日後登基,她再有個孩子,未必沒有一線機會。
司馬邳的脾性怪異難測,這些日子待她冷落許多,遠不及在豫章行宮的時候。她還如此年輕,沒有子嗣,如何甘心就此過無寵的日子,旁人可以憑家世,她卻只有自己。
司馬邳將衛姌畫成女郎模樣,暗地垂涎那個小郎君。阮珏也知衛姌生得女相,極為貌美,她便想學著打扮成郎君,投司馬邳所好。
哪知他半點不受用,反生厭惡。
阮珏身子微微發顫,腦子飛轉,極力挽救,今日叫司馬邳拂袖離去,明日她就有可能徹底失寵。
「殿下,」阮珏道,「衛小郎君外表看著溫柔可親,實則內裡疏冷孤傲,極難討好。」
司馬邳停住腳,居高臨下看著她,沒有說話。
阮珏又道:「他若知道殿下心思,只怕會避之不及。殿下既有心,我有辦法成全殿下。」
她偷眼去瞧司馬邳臉色,他怔了一怔,面色依舊難看,卻沒有如剛才那樣發火。阮珏心頭瞭然,伸手拉住他的衣擺,又道:「我負責出面,殿下只當做不知,事後再做安撫,小郎君只會怪罪我,不會恨及殿下。只望殿下念我一片痴心,萬事只以殿下為先,多垂憐我幾分。」
司馬邳面色驟變,猛地後退,一腳踹開她的手,正要發火。
剛才離得稍遠的福寶快步過來道:「殿下,李公幾個已經到了。」
司馬邳深吸一口氣,又緩吐出,將萬般情緒全壓了下去,還有諸多正事要商討,他淡淡掃了阮珏一眼,帶人匆匆離開。
阮珏見人徹底看不見了,這才緩緩起身,拍著衣擺上的泥漬,她神色一斂,再沒有方才怯弱之態。回到所住的偏殿,婢女們早就急壞了,趕緊打水拿帕為她梳洗換衣。
其中一個偷偷問阮珏,「娘子可成了」
阮珏輕輕搖頭,復又點頭,把婢女看糊塗了。阮珏任由婢女換身上衣裳,閉上眼,輕聲細語道:「他若是真怒不可遏,那一腳也不該這麼輕,不過是拉不下臉面,不敢承認真心罷了。」
她抬手遮住眼睛,冷笑兩聲。那衛琮生得再美,也是個郎君,真送到司馬邳床上又如何,她不在乎司馬邳心裡是誰,她只求一個孩子,要更長遠的日子。不過她也明白,如今說什麼都太早,一切都要等司馬邳登基之後再說。
正是快日落時分,餘霞當空,層雲漸染,幾個年輕士族在豫章城門口等候。居中一人風流倜儻,正是羅弘。
熊家兄弟百無聊賴,讓僕從打著扇,道:「真是今日回來你沒打聽錯」
羅弘沒好氣回道:「我親自問的能有錯,你都是快要授官的人了,跟著我們幾個閒人廝混什麼。」
熊謙笑笑,他們這些年紀相近的郎君,幾乎都有品級在身,都在準備入仕為官。
今天羅弘來接桓啟,他們兄弟聽到訊息,便一起跟著來。從前桓啟還是衛釗之時,他們心裡雖覺得他有本事,但衛家卻是沒什麼根基,只一門心思捧著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