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了某種味道——之前附近都是薄薄的霧氣,鼻腔裡也都是水汽。水汽,青草氣,花木氣。但後來太陽慢慢升起來,微風便也吹過來。
他聞到了一絲極淡的味道。
他第一次見到門徒是在菲律賓。門徒擁有將普通人類轉化為異種的力量。沒有他們,類種只能在有限的範圍裡擴張自己的勢力。有了他們,類種則可以全面出擊。
那時候他們認為自己是“主”。而那個頭腦不大清楚、被極端的狂熱攫住了心靈的門徒為自己弄了一個祭祀。也是在那裡他深處異種的群落,並且記住了他們的味道。
從生理學的角度上來說異種體內的激素分泌旺盛,促使一切生理機能都在瞬間變得強大。於是那些遠比普通人類旺盛的激素便使得他們產生了特別的味道。普通人或許不那麼敏感。但他可以分辨出來。
有相當數量的異種在朝這裡接近。
李真眯起眼睛向街道另一頭看了看。那裡是西南聯政的一個教學樓。而就在教學樓天台的某處,幾個黑影正攀著牆壁飛速躍下。
李真將視線重新落在肖恆的身上,皺起眉頭:“你是誰的門徒?”
肖恆咧嘴一笑,似乎覺得這個問題相當有趣。他慢慢解開制服領口的風紀扣。說道:“這有什麼意義呢?”
但李真仍然覺得事情相當不對勁兒。他壓抑心中的情緒。看著肖恆的臉:“如果你打算找我送死的話……為什麼之前還打算要我遠離這裡?送你兒子過來又算是怎麼回事?”
肖恆依舊是那句話——
“這有什麼意義呢?”
他的臉上慢慢露出微笑。並且笑意愈發明顯。然後他慢慢脫掉了自己上衣,露出其下結實的肌肉來。
而他身後的那十幾人,眼下同樣掙脫了衣物的束縛。並且伸手在自己的眼睛上一抹——
鏡片被取下,露出了它們狹長的瞳孔。
道路兩邊不再空曠,近百個異種將這條路堵得嚴嚴實實。
李真用了最後兩秒鐘來思考這樣一個問題。
如果肖恆今天來這裡……就是為了同自己戰鬥的,之前的一番作態又是為什麼?他可以趁自己熟睡的時候衝進來——偷襲。
他也可以趁自己沒有覺察到異種逼近的時候猝然暴起——雖然他並不認為對方那樣能給自己造成傷害,然而那畢竟是最優選。
但奇怪的是他一直等到了現在。
就好像……
一個念頭從他的頭腦當中生長出來——就好像武俠小說裡,在等待某人體內毒發。
然而,笑話……
他能中什麼毒?
但下一刻他微微一愣。感冒——這反常的症狀……便是“中毒”了?
然而那是什麼東西?!
他是在第一波“來使”——那個上尉和**到來之後才覺得疲憊、才覺得身上有些無力的。如果給他“下毒”的是那個上尉……
那麼那一番話可以理解為是在麻痺他?對方知道他不會甘心忍受此種折侮,還會試圖找到其他方式突破隔離帶?
那麼**扮演了一個什麼角se?
李真頓時覺得背後有些發涼。但他寧願相信**的去而復還只是一個巧合。
可一切都僅僅是猜測……就是連自己的這種猜測,他也覺得漏洞太多——很多事情完全無法解釋。
於是李真抿了抿嘴,將那些猜測統統丟去一旁。實際上眼下就有一個活口——抓住他便可。
異種對於他而言便如土雞瓦狗,至於門徒,他同樣沒有放在眼裡。
李真低低地喝了一聲。
威壓。上位者,或者說掌控者對異種而言的威壓。他的威壓可以使得異種變成行屍走肉,即便是覺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