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蔚和從二隊社員的埋怨聲中解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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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隊社員揮鍁挖掘溝渠的第二天一早,村支部書記鮑文化找到一隊隊長鄧躍進,他說一隊有三臺抽水機,大壩上的莊稼算是保住了,可一隊不能看著二隊顆粒無收啊。他見躍進迷惑不解。直截了當地說,“我是說一隊得組織勞力幫二隊挖渠引水,二隊社員都下了死勁了,他們昨天夜裡沒有一個人回家。”鄧躍進眼中的迷惘仍象先前一樣濃重,他不知道支部書記在說什麼,笑嘻嘻地把捧在手心的兩隻幼鴿舉給鮑文化看。
從他的目光裡,鮑文化終於明白自己在白費口舌,他決定用自己支部書記的身份直接指揮一隊社員加入二隊挖渠引水的隊伍。他第一次用鐵榔頭敲響了一隊上工的大鐘。不足半袋煙的功夫,二百號勞力漸漸聚集了起來,但當他們看到敲鐘的不是生產隊長鄧躍進而是鮑文化時,全都明白了支部書記要自己幹什麼。因此,支部書記聲嘶力竭的動員沒引來一個人的響應。
鮑文化從大家眼神裡看到了可怕的事不關己的麻木和興災樂禍的嘲諷——這正是二隊隊員幾年前看一隊翻耕泛著鹽鹼的壩地時的眼神。這眼神在支部書記無計可施的兩天後被劉氏意外看到了。
其時,她想去瞎嫂那裡去一趟,因為好長時間都沒有見瞎女人了。路上正碰見懶懶散散準備下地的一隊社員。劉氏的雙眼一點兒都沒昏花,她清楚地看到幾乎一隊社員每一雙眼裡都折射出同樣內容,這是面對親人的死亡也無動於衷的對親情和道義的完全拋棄。她先是以為大家又犯了眼疾,繼而便明白村裡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在躍進全身心投入鴿場的幾個月裡,她幾乎沒出過院門,家裡又無人向她提起過地裡的事情,因此,她對火燒眉毛的旱情一無所知。
“出啥事了?”她狐疑地問與她打招呼的社員們。沒有人回答她的問話,並且沒有人知道她在問什麼。他一時忘記了自己要去幹什麼,邁動一雙小腳隨著一隊社員出了村子,先是看見了成片在乾旱中葉梢枯黃的莊稼,接著看見一百多名二隊社員在不遠處用鐵鍁挖溝。她為一剎那完全解讀一隊社員的眼神而怒火中燒。
一種少有的衝動使她快步趕到鴿場,這還是她第一次踏進這個讓大孫子著迷的白色天地。但是,她對眼前飛舞的白鴿和宏大的場地視而不見,徑直找到正與幾個社員打掃鴿糞的鄧躍進。
老人的臉色一定恐怖得駭人,包括躍進和石頭在內的鴿場所有社員以為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全都扔下了手頭的活計,站起身子迎上前去。劉氏卻沒理會眾人,她枯瘦的巴掌在不自覺中打在了躍進的臉上:“你這個隊長說說,二隊社員在幹啥?”
雖然激動異常,但她的話每一個字都異常真切。躍進愣了半天才明白了什麼,他用手揉著被奶奶打痛的左臉,若有所思地回答說,“好象鮑書記找過我,二隊在挖渠引水啊。”但他實在搞清這與自己挨奶奶重重的一巴掌有什麼聯絡,長到這麼大歲,他這是第一次挨奶奶打。
河父海母26(26)
劉氏兩眼死死地盯著躍進,“十年前咱村只有蛤蟆灣子,壓根就沒有一隊二隊。你這個生產隊長把二隊社員看成什麼人了?”她一字一頓,一字千鈞,躍進彷彿此時才從夢囈中醒過來,明白了奶奶發這麼大脾氣的原因。他滿臉遍紅地說,“那明天,明天上工我就讓社員過去幫忙。”“不!”劉氏的語氣毫無商量的餘地,“是現在,現在你就去敲鐘,一隊的社員在哪裡都能聽到。”
秋天收穫時,儘管二隊社員一個家庭所分到的糧食沒有一隊社員一口人多,他們還是對一隊感激不盡,因為那僅存的沒被旱魔奪走的不足百畝玉米,使一隊社員與他們付出了同樣的艱辛,一隊社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