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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檔案推給她,“我大下週就要去別省赴任了,往後可能照顧不及妳,我給妳準備了幾套房,有北京有上海也有這裡的,妳如果想長駐這裡儘管住,北京上海那兩套願意變現也隨妳。”

微微維持著那抹笑,沈一一望定濮長安繼續問,“如果裴炯沒有去找您,這麼久以來您有沒有想過問一問,或是查一查,當年我為什麼沒有念大學?”

濮長安默。

沈一一又問,“我手機號碼來此之前一直沒有變,從我出車禍到上次您找我,五年裡您都沒有聯絡我。您難道不好奇,我為什麼沒有上大學?還是您覺得事不關己連打聽都多餘?”

濮長安默。

沈一一再問,“若非紅葉竊電案您也不會找我的,找我之後,您從來沒有想過要幫我,是嗎?法院門前那次偶遇,的確是偶遇的對吧?我猜您是一念不忍以致臨時起意吧?可倘或我們沒遇到,您也就那麼一走了之了,是不是?甚至當時斯院長如果沒跟我媽媽打招呼,即便我們遇見也無非一擦肩就過去了。您剛說裴炯父親是片葉不沾身,事實上您何嘗不是如此呢?濮書記。”

濮長安默。

沈一一又問,“聽裴炯說完我這五年的事,您真心為我感到難過麼?您會承認我是您的女兒嗎?您會跟您家人說您還有一個女兒嗎?”

濮長安默。

沈一一再問,“有我這樣的女兒您覺得羞於啟齒是不是?在您心裡您只是將我視為有可能威脅您現世安穩的炸彈是不是?因此縱令您認為我現在很慘很悲摧,您也只是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給我點補償。並且這補償是基於您覺得我所有的不幸,皆是因您而起的,這令您愧疚,但也僅僅是愧疚。而若無這愧疚,您仍舊會避我如蛇蠍,是不是?”

濮長安默。

沈一一又問,“您跟您夫人有孩子嗎?您孩子小時候生病您著急心疼麼?TA出門旅遊或去外地學習時,您牽掛惦記麼?您多久與TA通次話?又多久不見面,您會迫不及待地想見TA?”

濮長安默。

沈一一再問,“好吧我不自取其辱了,我跟您家裡的孩子,哪裡會有可比性?您一路見證TA的成長,您一路為TA操心付出,TA秉承了您的姓氏與驕傲,TA還會延續您的姓氏與驕傲,而我又算什麼呢?我猜,一旦我接受了您這份慷慨的饋贈,您良心會就此寧定再不覺得有虧欠。您會心安理得地想:我給了她那麼多,她還要奢望什麼呢?可您覺得我會接受嗎?”

濮長安默。

輕輕籲口氣,沈一一向後軟在沙發裡,她上午走的路確乎太多了,累得此刻腰都挺不直,“請原諒我也是一個狹隘自私的人,我可以理解您內心所受的煎熬與愧疚,但我給不了您救贖。因我若給了您救贖,我的救贖又去哪裡找?你們的良心都安了,我可怎麼辦是好呢?”

拿起茶几上的檔案匣,沈一一順手掂了掂,呵,沉甸甸的好壓手,“您回去吧。以後也別再聯絡了。”將檔案匣擱在濮長安膝蓋上,她對他溫言下著逐客令,“濮書記,有句話不曉得您有否聽說過?‘只要沒有見過光明,我就可以忍受黑暗’。於我而言您的角色也是一樣的,缺失就是缺失,我早就已經習慣。何況五年前我逼不得已找您時,作為生父您已算仁至義盡了。至於裴炯對我的誤會,以及後來的車禍,那是我的命,我誰也不怨,與您更無關。”

雙唇翕動著,濮長安艱難叫了聲一一,卻即刻被沈一一打斷,“走吧。如果您不能給我光明,就請不要刺激我。我今時所做的一切努力無非是自救,難道這也不可得?”

話至此,再留無趣亦無意,濮長安唯有站起來。沈一一這方面的教養絕對是一流,也起身送他到玄關。玄關有點黯,大門敞開一剎外頭走廊的陽光灑進來,明與昧的光影雙錯中,濮長安最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