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樣沒正形!胳膊肘用力拐了他一下,她搶過他手裡東西進到衛生間,開水喉先把臉盆洗乾淨了,才把熱水倒進臉盆裡。
紀小鄢也跟著過來了,怕她身嬌肉嫩的被燙到,忙不迭替她攪起熱毛巾。他個子高,又偉健,這獨立病房的小小衛生間,因而顯得特逼仄;味道也不好,消毒水外還有股子空氣清新劑的香,濃濃的,甭提多刺鼻。沈一一忽而就感到很愧疚,望著他西裝革履的側影輕聲道,“真是難為你……”
紀小鄢撈起冒著熱乎氣兒的白毛巾,迅速擰乾水,“說什麼傻話呢。有這工夫不如洗把臉,等下好吃飯。”
將熱毛巾疊好搭在沈沁柔手腕上,紀小鄢再次轉回衛生間,發現沈一一還靠在門框上愣愣地看著他,他這才像在法院裡那樣,張開雙臂,包裹雛鳥一樣的抱住她。“是不是想我了?”——這麼看著他。
沈一一嗯了聲,她的確很想他。自開啟庭前接到沈沁柔那通短訊息,她就一直在忙活,忙著試新裝,忙著美容美體做頭髮,沈沁柔兩天前回家後,她還要忙著扮演心大無比的乖女兒。至於紀小鄢,則知趣地把沈宅還給準岳母,每天頂多見縫插針地朝一面兒;晚上也規規矩矩各守各的家。其間當然通電話,但電話打再多,也替代不了切實地相處與懷抱。
——愛,要到與他聚少離多時,才認識得那麼清醒而深刻。她愛他,毋庸置疑。她想他,無以復加……
額際有吻落下來,隨後順著眉毛、鼻尖滑到她唇上,那吻輕悄纏綿不帶一絲一毫的欲,卻最深最重地直叩進她心海。“瓦洛佳……”她喃喃叫著他名字,胸口壅塞了許多想說的話,亦有許多情緒要傾訴,可是說什麼呢?說什麼都欲訴已忘言。
“嗯,我在,我一直在。”他伸出舌尖描摩著她唇線,指頭摩挲小貓似的摩挲著她後頸,低沉嗓音耳語一般輕,“我好想妳,小丫頭。我們明天就去註冊好不好?”
啥?沈一一有點反應不過來。抑或是今天事兒太多,以至她腦子完全懵掉了。
紀小鄢吮了吮她唇瓣,“涉外婚姻需要的證明和手續,劉律已都替我辦妥了。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或者妳說哪天好?”
沈一一這下反應過來了,近乎本能地快速給出了答案,“不!”她說。她是愛他,卻沒想要嫁給他。
不是她拿喬,亦非她扭捏,是她兩個小時前才被判了刑,而今天是她三年刑期的第一天。
三年啊,不是三個月,不是三星期,未來一千多個日與夜,她要慢慢的一點一點數著日曆熬過去。熬過去,她才算真正意義上的自由人。但在此過程中,她不想拖著他……
紀小鄢卻沒理會她,自顧自從西裝內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首飾盒,開啟來,裡頭是一枚古意盎然的戒指,黃金戒圈,紋飾繁複;橢圓形花生米大小的主石,是一顆林間幽湖般濃翠的祖母綠;祖母綠周邊疊鑲著四層細小璀璨的紅黃藍三色寶石,整個戒指給人的感覺是:瑰麗又奢華!
看到這戒指,沈一一頭皮都麻了,下意識地就把手往後藏。紀小鄢動作迅速地捉住她小手,毋庸置疑地將戒指套上她左手無名指。“這戒指是我外祖母從蘇聯逃亡時帶出來的,第一個佩戴它的是伊薩耶維奇一世公爵夫人;輾轉傳到我外祖母手裡,已經幾百年的歷史了。儘管以時下眼光看,它的確太花了點,我還是想將它送給妳,我未來親愛的夫人。”戒圈不大不小剛剛好,不用問,他肯定一早就按著她手指粗細去改過了,眼下他左右端詳得不要太滿意,端詳夠了,還湊到嘴邊吻了吻。
沈一一低道,“瓦洛佳,這戒指我不能要……”
紀小鄢打斷她,“要我跪下來求婚麼?”旋即瞄了瞄腳下,衛生間地面瓷磚汙哩八突的,他忍不住笑道,“好像在衛生間求婚,是有點奇怪呢——”離他之前預備的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