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
彷彿這雙眼睛已經看透了滄海桑田,看到了人間百態,看了太多太多東西,世故之中帶著幾分淡然,人生百年,如雲煙一樣只是一掠而過,再引不起波瀾。
郝風樓訕訕笑道:“學生若是不行禮,恩師怕又要棒喝了,左又不是,右又不是,實在為難。”他一面說,一面坐下,見姚廣孝有怒目的跡象,便連忙改口道:“這個……師弟請我送了書信來,他對師傅很是掛念,只是因為兼著皇差,不能就近伺候,心中很是不安,所以期望恩師好生照料身體。”
郝風樓一面說,一面取出書信,恭恭敬敬地送到了姚廣孝的蒲團之下。
姚廣孝的臉色緩和了一些,道:“鄭和的人品莊重一些,不似你這樣油嘴滑舌。”
郝風樓苦笑道:“師弟雖好,師傅也不能將弟子說得一無是處才是。”
姚廣孝搖頭道:“你當然也有比他強的地方,你比他聰慧,許多事一點就透,精於世故,知曉輕重,為師看你的骨子裡不是武人,也不是文人,是商賈,雖然不是斤斤計較,卻往往以利為先。這樣……其實也不是不好,罷……不說這些。老夫這半年的身子大不如從前了,哎……活了這麼多年,學了一身的本事,好不容易賣給了當今陛下,也總算是功成名就,為師和你不同,你計較的是利,而為師呢,在乎的是用,平生所學若是不能用得淋漓盡致,豈不白費了半輩子功夫?世人對為師的褒貶不一,前些時日,為師回鄉了一趟,鄉人卻是說:和尚誤矣,和尚誤矣。哈……”說到這裡,姚廣孝老神在在,卻是不以為然,甚至露出幾分譏誚之色:“他們終究是凡人啊,他們只以為這世間有好有壞,有黑有白,卻是殊不知,這好壞和黑白對為師並不算什麼。為師好下棋,你知為何?因為下棋,你才是棋手,你的指尖之下萬物皆棋子,人人任你擺佈,我為國手,要黑子勝就黑子勝,要黑子輸,便將這棋局推個乾淨,和尚沒有錯,錯的是他們,夏蟲不可以語冰,以他們的粗淺見識,如何來猜度為師。”
姚廣孝似是在發著牢騷,卻抬眼笑吟吟地看了郝風樓一眼,接著道:“要陪為師對弈一局麼?”
郝風樓咀嚼著姚廣孝的話,依稀能感受到和尚的體內似乎包藏著太多太多的東西,一時失神,待姚廣孝又問一句,他才回神哂笑道:“師傅,輸了不許抵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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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八章:人非聖賢
師徒下棋,總是不會很愉快的結束,蓋因為年少者總是耍賴,而年老者多數倚老賣老,不曉得要橫生多少枝節。
一局下定,姚廣孝顯得很不愉快,叫沙彌遞茶過來,老神在在的道:“朝廷的事,為師亦有耳聞,天子此時也為交趾的事而心神不寧,難以取捨,內閣的幾位閣老,態度倒是頗為堅決。”
“不過……”姚廣孝淡淡的道:“為師還聽說過一些傳聞,據聞這解縉和楊士奇反目了。”
這事兒郝風樓是聽說過,頜首點頭:“不錯,確實是反目了,弟子聽到的訊息誇張一些,說是那楊士奇當眾反駁解學士,鬧得很厲害。”
市井之間,即便是一些尋常的官員,若是有時因為一時氣不過,若是有什麼齷齪,當眾反駁詬病幾句,卻是稀鬆平常。可是內閣不同,到了他們那種地步,這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訊息一經傳出,解縉的門生故吏,頓時義憤填膺。而楊士奇平時提拔的一些人,似乎也在磨刀霍霍。
他們的一言一行,都受人矚目,絕不是鬧著玩的。
就比如昨日,在應天府,就釀出了事故,應天府的府丞和一個通判就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