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傷根本無法見人。被青菊抓撓得滿臉指痕的臉基本復原後,雖然被撕裂的左耳傷痕仍一眼便可看出來,小毛頭已在屋裡呆不住了。但是,如果不是兆祿連家裡那隻老母豬也逮去下酒,他採取行動可能沒有這麼迅速。他是親眼看著兆祿帶人將母豬拉走的。當時常三罵不絕口。面對奇恥大辱,小毛頭表現出了年輕人少有的老道。他笑哈哈地送走搶豬的兆祿,還把常三勸回屋裡。
可當天晚上,他便開始了制服兆祿的奪權行動。他以串門為名逐一與自己原來的鐵桿兄弟進行聯絡,掌握了兆祿的所有行蹤。第三天夜裡,他已拉起一支五六十人的造反隊伍,並對奪權行動的所有環節進行了周密部署。他將這個隊伍分成十多撥,輪番向兆祿敬酒,以將其灌得死醉。小毛頭成竹在胸,知道兆祿已眾叛親離,沒幾個人替他賣命,只要把他制服,造反司令部就會樹倒猢猻散。而這一切兆祿全不知知。他為村裡如此多的年輕人給自己捧場得意忘形,誤以為前來敬酒者是為了加入自己的隊伍。他慷慨地叫人再殺一隻羊和二十隻鴿子,與敬酒者開懷暢飲。他的興致從沒有象今天這樣高過,把酒具由酒盅換成了茶碗,最後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架到木板床上時還喊著上酒,四肢被牢牢地捆住了還喝者再喝一碗。
村黨支部書記鮑文化又被小毛頭請回了大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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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父海母26(40)
鮑文化十分感動,當即要恢復小毛頭民兵連長職務。小毛頭不願再當民兵連長了,原因是現在造反最吃香,民兵連長和村支部書記都過時了。他勸鮑文化扔掉支部書記這頂官帽,重新成立新的造反組織,擔任頭頭。鮑文化經過再三斟酌,同意了小毛頭的建議。制服兆祿的當天,兩人把掛在大門口的那塊書有“蛤蟆灣子社員造反司令部”的牌子扯下來,再把一塊寫著“蛤蟆灣子紅色造反司令部”的牌子掛上去。
為報吊綁一晝夜的一箭之仇,紅色造反司令部控制全村局面後,鮑文化親自指揮對兆祿進行審訊。雖然被捆綁兩天兩夜沒吃一口東西,兆祿卻仍然保持著當權時的威風。“你有種啊,”他對小毛頭說“可你得想清楚,千萬別把我放了,要不,你以後可要瘸著腿走路了。”小毛頭對他的恫嚇和威脅不理不睬,兩天來他甚至沒正眼看過對方。
兆祿沒能把小毛頭的腿打斷,倒是他威脅小毛頭的當天夜裡,自己的腿卻被人打斷了。
鮑文化拋開兆祿二十天來在村裡為非作歹不管,而是以對方外出多年曆史不清為由進行審訊。他令人將兩張條桌抬到院子裡充當案几,公案上擺放上紙筆,和官府審問犯人一模一樣。小毛頭的手下列隊而立氣勢洶洶,無數支火把將紅色司令部整個院子照得亮如白晝。面對如此駭人的陣勢,兆祿全無懼色,他甚至將此看成了兒戲。事實上,兆祿在外的這些年幹盡了壞事,他的行舉遠遠超出了鮑文化的想象。
他是在飢餓時離開蛤蟆灣子的,因此,對吃看得格外重。為滿足變化的胃口,他先後多次糾集一群地痞,打劫過城市的大商店。他曾兩次作為懷疑物件被抓,在公安局吃盡了苦頭,可他牙關緊咬,從未吐露過半句實情。審訊人員只好對他痛打一頓放人。一走出公安大院,兆祿便立即開始他新的犯案行動。在全國一座最大的城市,當他看到許多象自己一樣的社會混混一夜間變成英雄,可以明正眼順地搗毀政府機關而花天酒地時,才知道自己先前的做法有多愚蠢。他也加入了那支聲勢浩大的奪權隊伍,可當造反派肉山酒海地搞慶功大會時,他卻溜之大吉,迅速返回了蛤蟆灣子。他認定回家奪權享樂比在城市裡更加來得容易和方便。事實也驗證了他判斷的正確。可他這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