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壓關不讓冬青告訴任何人。兩天前的夜裡,冬青被青菊無意中發出的呻吟驚醒。冬青把手伸過去時,摸到的是一個燙人的胴體。“青菊,你病了。”冬青坐起身。“別吱聲。”青菊以排長的口氣命令冬青,讓她不要告訴別人。冬青一夜沒睡,第二天民兵集訓前她費了好大勁才沒把青菊發燒的事講給家裡人。其實更讓冬青心痛的是民兵在雨中集訓的日子裡發生在青菊身上的事。有一天,跟在青菊身後叫著號子跑步的冬青,忽然發現有血水從青菊角褲流下來。
河父海母26(28)
血水雖被渾雨水沖淡,但冬青還是清晰地辯認出了青菊腳下踩過的紅色。她拍一下青菊,想把自己的發現說給她,卻被青菊異常嚴厲的目光嚇了回去。冬青透過自己的經期準確地算出了今天對青菊來說是什麼日子。比青菊大三歲的冬青知道,女人在這種日子是禁不得冷水浸泡的。
晚上,她把這話告訴了青菊。青菊一聲不吭,狠勁地揉洗沾髒的內外褲,洗過衣服的水顏色殷紅。第二天一早,青菊仍然天不亮便在窗外沙沙的春雨中用布條束胸。這是每天早晨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幾年來,她固執地把突然高隆起的胸部看作自己的羞恥,因此,每天早晨都用大量的時間把胸部束到穿上外衣看上去胸脯平平為止。隨著Ru房的生長這件事做起來越來越困難,不得不喊冬青給自己幫忙。
“別犯傻了好妹妹,女孩子長大了都這樣。”起初在幫青菊束胸時,冬青並不用力。青菊卻被她善意的嘲笑惹惱了。“不幫忙就算了!”她一把扯過冬青手裡的布條,眼裡含著羞辱的淚花。此後,她一直把身體的各種變化歸罪於隆起的胸部,長長的布條成了對付兩個Ru房的刑具。
冬青是唯一見過青菊胴體的人,對方豐滿而翹起的雙|乳讓冬青羨慕不已。但她不知道,青菊自我厭惡正緣於與冬青不一樣的前胸,除了冬青再沒有見過別人Ru房的青菊,認為只有自己的雙|乳才脹大得如此沒有邊際。在雨水中來潮的第二天早晨,青菊仍在民兵連長小毛頭吹響第一聲集合哨子的時候,冒雨趕到了集地點。她這個月的經期整個是在雨水度過的。
吳信用透過望聞問切,很快便明白了青菊發燒的原因。他對劉氏說:“現在最要緊地是把青菊的燒退下去。”接著解釋說,公社醫院最近進了批新藥,名字叫青黴素和蓮黴素,把兩種藥配起來效果特好。劉氏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兩年後,青菊唇上生出男人一樣的鬍子,豐滿的兩|乳乾癟成了兩個桃核。但一直沒有人將青菊的變化與混用的兩種藥聯絡起來。
青菊僅在炕上躺了兩天,第三天早晨便又在小毛頭的哨子聲中加入了民兵集訓的行列。那天吳信用一連為她打了三針混用的青連黴素,兩小時後青菊便大汗淋漓有了知覺。大病而愈的青菊性格發生了重大變化,成了鄧家最徹底的革命者,被大隊支部批准為預備黨員,又被任命為村婦女主任。
她不分白晝地忙碌於鮑文化安排的那些事兒,吃飯時總忘不了給全家人上政治課,以顯示自己與家庭成員的不同。劉氏認定女兒的腦袋因不久前發高燒出了問題。雖然青菊在外面的所作所為劉氏並不知道,僅憑其對待孤老頭的態度已讓人無法忍受了。青菊把對祝髮財的稱呼由“大爺”改成了“反革命”,她反覆糾正青菊都不肯改口。
劉氏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青菊對她稱呼的變化是祝髮財悲慘命運到來的一個口信。一天,兩名民兵來到鄧家不由分說便拉起坐在馬紮上如同木人的祝髮財,象行刑隊的劊子似的,拖著他往外走。正在收拾碗筷的劉氏被兩個年輕人氣得渾身哆嗦,她大聲質問這是幹什麼。民兵對劉氏的問話有些吃驚,說這是個反革命啊,是大隊書記和民兵連長讓他們來的。
“你們回去告訴鮑文化,我也是個反革命!”劉氏用力推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