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兒媳從今走後,願婆婆多多保重身體,謹持養生,勿妄勞心勞形,婆婆能平平安安的,兒媳就心滿意足了。請婆婆受兒媳叩別之禮。”
說完,沈璧君不慌不忙叩了三個頭,不慌不忙站起身來,自連夫人手中取過休書,不慌不忙轉過身,慢慢徐徐緩緩向門外走去。
只見她蓮步姍姍,裙裾曳地,如驚鴻之仙子飄然而欲逝,如凌波之天姬窈然而將升。
大家一齊呆住,每個人都呆住,都呆呆望著孤獨而平靜,無助而無悔的沈璧君慢慢離開,彷彿都已忘了身在何處。
連城璧呆呆望著沈璧君,英俊的臉已因痛苦而扭曲,再也不能保持他那種文雅得令人高不可攀的清華之氣。
沈璧君決絕無回的腳步,彷彿已踏碎了他的心。
連夫人眼圈已紅了,忍不住就要落下淚來,但她卻趕緊忍住,她嘴唇動了又動,想說什麼卻又努力咬住嘴唇。
沒有人言語,沒有人動作。
不能呼吸,不能心跳,時間彷彿已然凝結,天地彷彿已將死亡。
沈璧君沒有回頭,沒有停頓,她彷彿對無瑕山莊再無半分留戀。
可是她走了十幾步,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了無瑕山莊一眼,看了連夫人一眼。
她的臉色蒼白如冷月,她的神情還是端莊而平靜,可是她的眼睛裡卻已有了一絲漣漪,一絲感情,一絲對往事的追撫,對故園的緬懷。
縱然如此,也足以讓人神魂俱消,寸心俱碎。
連城璧再也忍耐不住,衝到沈璧君面前,緊緊握住她的手,握住她手中的休書,嘎聲道:“你……你不能走……”
他的聲音已因激動而嘶啞,他已不能保持他往日那種溫文有禮的平靜。
連夫人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湧泉一般流下來,她想拭去眼淚,卻越拭越多,她想笑,卻反而哭出來,她明明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卻偏偏收拾不住不聽話的眼淚。
她嘴唇顫動,想說話,話卻被鯁在咽喉裡。
沈璧君任由連城璧握住她的手,慢慢道:“為什麼?”
她還是沒有激動,她的聲音還是很平靜。
連城璧激動著道:“因為……因為我不讓你走。”
沈璧君慢慢道:“我不走可以麼?”
連城璧已激動得兩手發顫,道:“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
他突然看到沈璧君手中的休書,又道:“你是說這封休書麼?好……”
他突然搶過休書,三把兩把扯成碎片,大聲道:“我……你……沒有了休書,你總可以留下來了吧!”
沈璧君還是不慌不忙,平平靜靜道:“你以為撕毀了休書,這件事就能不存在麼?”
連城璧吼道:“就算是存在過,我也不在乎,我後悔了,我不承認,我不承認就等於沒有!”
他突然撲過來,不容分說就將沈璧君緊緊抱在懷裡,緊得沈璧君透不過氣來,她簡直是要被他揉碎。
只聽連城璧嘶叫道:“我不管,我什麼都不管,我就是要你留下來,我不准你走,就算是你真的有了別的男人,我也不嫌,就算是你真的不貞不潔,我也要愛你……”
他語無倫次,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涕泣皆下,淚流滿臉。
他吻她的臉、她的唇、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耳朵、她的脖頸,他的眼淚流到她的臉上,他的鼻涕弄髒了她的臉頰,他不管。
他彷彿要用男人的強悍和丈夫的柔情來融化沈璧君的心。
沈璧君閉上眼睛,也不掙扎,也不反抗,任連城璧將她抱在懷裡,任連城璧又親又吻。
她的身體僵硬,她的心冰冷,她就像是木頭一樣,無動於衷。
等到連城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