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天下能殺我的人多了,但能象你剛才那樣,疾速追逃中保持樹枝尖不離我左眼三寸,而又須隨時收發自如,不會失手將我真的刺成了瞎子,只怕再找不出第二人來,你還騙我們說你老了?”他任督二脈已通,剛才又是全力退避,若非阿儒功力已至化境,斷難拿捏得那般準確自如,但如此一來,卻極耗精力,阿儒畢竟年歲已大,因此才會攤倒在地。
蓉九娘也道:“在這平康坊裡能將他追得雞飛狗跳的人,也只有師傅你了!”
阿儒嘿嘿一笑,說道:“人生老病死,原屬自然,咱們與小云兒久別重逢,理應高興才對。”說著忽然精神大振,端起酒杯,連飲三杯。蕭雲與蓉九娘對視一眼,見他恢復了先前不溫不火的模樣,暗在心中猶豫不決,不知是否應該勸他停杯。
阿儒環視眾人,笑道:“時候不早,玉兒與七郎也該回醉紅樓了,九娘去送送他們,留我與小云兒在這,別讓人來打攪。”眾人知他有話要單獨與蕭雲說,當下辭別而去。蓉九娘喚來下人將打倒的杯盤收拾乾淨,這才離去。
阿儒盤腿調息一個周天,精神大旺,問道:“小云兒,姬吳到如今都還以為是我割花了若蕊的臉麼?”他口中說的“姬吳”自然是那漢盤陀國王,此時再無旁人,對公孫大娘的稱呼,也改成了“若蕊”。蕭雲也不為怪,點了點頭。阿儒說道:“你剛才問我,會不會傷害自己喜歡的人,其實也在心中猜測不定吧?”
蕭雲微一猶豫,還是點了點頭。阿儒笑道:“無論哪種情形下,你會傷害你那小姑娘麼?”蕭雲怔怔想了片刻,忽的師徒二人一齊大笑,他道:“我寧肯自己身受千刀萬剮,也不願她遭受絲毫痛苦。”
阿儒微微喘氣,說道:“當初我打敗姬吳,終於見到了若蕊,心中比什麼都歡喜,心想,哪怕她與姬吳有了夫妻之實,也不在乎,只要能與她從此在一起快活到老,我便一切都不計較。我滿心歡喜等著她來見我,誰知她來後,卻是一臉冷漠,我以為她還在生我的氣,急切間將我有多麼喜歡她一股腦的傾訴一番。她聽後垂下淚來,對我說:‘你一早怎麼不說?現在我懷上姬吳的骨肉了,你卻又來說這些話?’我聽後悲痛欲絕,但心底卻又愛極了她,怎麼也割捨不下,於是鼓氣勇氣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只有我,只要你與我在一起,我便將這孩兒當作自己親生的一般疼愛。’她沉默好久,然後堅定的說道:‘我不能讓你替我養別的男人的孩子,也不能將姬吳的骨肉帶走,我們緣分已盡,你走吧!’我聽了此話,猶如五雷轟頂,只管不停哀求。她痛苦不已,見我糾纏不休,忽的拔出劍來,在自己臉上一邊割了一道傷口,說道:‘你再不走,我便死給你看。’我大驚失色,見她神情異常堅決,頓覺痛徹心扉,卻又狂怒至極,想著自己千辛萬苦找到這裡,得到的卻是她如此無情的拒絕,當下再不停留,轉身衝了出去,恰好撞上姬吳,便在他胸口用劍刻了一個大大的恨字。”
蕭雲早已知道經過,卻也聽得心潮起伏,竟不知如何勸慰。阿儒緩了口氣,平靜說道:“我一路瘋瘋癲癲,也不知在西域胡亂走了多久,有一天忽然清醒過來,想到,若蕊愛惜自己的容貌勝過自己的性命,她當著我的面毀掉自己的容貌,不也是因為對我情深意重麼?當下我心急如焚,復又回到漢盤陀國,悄悄潛入公主堡內,卻見若蕊的腹部已然高高隆起,但卻虛弱無比。姬吳以為她是生病,我卻看出她神色有異,象是走火入魔,於是苦等數日,終於找到機會單獨見面,她見我去而復返,抱著我久久不願鬆手。在我一再追問下,她對我說了實話,原來她當初氣恨無比,一心想要練成無上劍法將我打敗,偶然從祖上留下的文書中看到了對玄女御身術的記載,猜到鄭旦劍法能勝過公孫劍客,原因定在此中,於是才千里迢迢去找姬吳,在極度傷心憤恨之下,一時控制不住自己,答應了與他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