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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婚禮往後推遲一下?”她用乾澀呆滯的聲音問。“我是說如果我們願意推遲的話。”

“不,我的愛人。你要冷靜下來。你是說我打了那個人,他有可能到法庭去告我是不是?”他幽默地問。

“不——我只是說——如果我們願意推遲的話,就緩一緩。”

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並不十分清楚,他就勸她,要她從心裡把這樣的念頭打消,她也就順從地同意了。不過在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鬱鬱寡歡,心情非常沉悶。她後來心想:“我們應該離開這兒,走得遠遠的。離開這兒要有好幾百英里,這樣的話這種事就再也不會發生了,過去的事就一點兒影子也傳不到那兒去了。”

那天晚上,他們在樓梯口甜甜蜜蜜地分開了,克萊爾上樓進了他的閣樓。苔絲坐在那兒,收拾一些生活中的必需用品,因為剩下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她怕來不及收拾這些小東西。她坐在那兒收拾的時候,聽見頭頂上克萊爾的房間裡傳來一陣響聲,像是一種打架的聲音。屋子裡所有的人都睡著了,她擔心克萊爾生了病,就跑上樓去敲他的門,問他出了什麼事情。

“啊,沒有什麼事,親愛的,”他在房間裡說。“對不起,我把你吵醒了!不過原因說來十分可笑:我睡著了,夢見你受到白天那個傢伙的欺侮,就又和他打了起來,你聽見的聲音就是我用拳頭打在旅行皮包上的聲音,那個皮包是我今天拿出來準備裝東西用的。我睡著了偶爾有這種毛病。睡覺去吧,不要再想著這件事了。”

在她猶豫不定的天平上,這是最後一顆砝碼。當面把自己的過去坦誠相告,她做不到,不過還有另外的辦法。她坐下來,拿出來一疊信紙,把自己三四年前的事情簡單明瞭地敘述出來,寫了滿滿四頁,裝進一個信封裡,寫上寄克萊爾。後來她又怕自己變得軟弱了,就光著腳跑上樓,把寫的信從門底下塞了進去。

她睡眠的夜晚被打斷了,這也許應該是這樣的,她傾聽著頭上傳來的第一聲微弱的腳步聲。腳步聲出現了,還是同往常一樣;他下了樓,還是同往常一樣。她也下了樓。他在樓梯下面等著她,吻她。他的吻肯定還是像過去一樣熱烈!

她在心裡頭想,他有點兒心神不安,也有點兒疲倦。不過對於她坦誠相告的事情,他一個字也沒有提起,即使他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提起。他是不是收到了信?除非是他開始了這個話題,否則她自己只能閉口不提。這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很明顯,他無論是怎樣想的,他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不過,他還是像從前一樣坦率,一樣地愛她。是不是她的懷疑太孩子氣了?是不是他已經原諒了她?是不是他愛她愛的就是她本來這個人?他的微笑是不是在笑她讓傻里傻氣的惡夢鬧得心神不安?他真的收到了她寫給他的信嗎?她在他的房間裡瞧了一眼,但是什麼也沒有看見。可能他已經原諒她了。不過即使他沒有收到她寫的信,她也對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信任,相信他肯定會原諒她的。

每天早晨和每天晚上,他還是同從前一樣,於是除夕那一天來到了,那天是他們結婚的日子。

這一對情人不用在擠牛奶的時間裡起早床了,在他們住在奶牛場的最後一個禮拜裡,他們的身分有點兒像客人的身分了,苔絲也受到優待,自己擁有了一個房問。吃早飯時他們一下樓,就驚奇地看見那間大餐廳因為他們的婚事已經發生了變化。在早晨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奶牛場老闆就吩咐人把那個大張著口的壁扇的爐角粉刷白了,磚面也刷洗得變紅了,在壁爐上方的圓拱上,從前掛的是帶黑條紋圖案的又舊又髒的藍棉布簾子,現在換上了光彩奪目的黃色花緞。在冬季陰沉的早晨,房間裡最引人注目的壁爐現在煥然一新,給整個房間平添了一種喜慶的色彩。

“我決定為你們的結婚慶祝一下,”奶牛場老闆說。“要是按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