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冕不動聲色平靜道:“微臣只是相信事非功過自有公論,朝廷自有律法約束。更有睿智之人秉公辦事。微臣沒有什麼想法。事實就是家父如今安然無恙。”
“嗯,說得好。的確是有大將之風。予就是想去你府上。當面撫慰一下你父親等人。”武則天讚道,“這件事情的始末,予也不是特別知情。等得周興報予知曉時,你父親和家人已經陷在了獄中。予知你父親為人,你劉家向來也是家教甚嚴,猜料劉俊應該不會幹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後來,予親自將柳氏喚到御前逼問。驚慌之下那婦人方才坦露,是因為被你父親休掉從而記恨在心,因此挾私報復。於是予便下令將你父親釋放了,柳氏因構陷栽害之罪已被投入大獄,如今正被關在大理寺監獄。劉冕,你說一說,該如何處置柳氏?”
“這……”劉冕心中飛快的一盤算,說道,“就請大理寺地同僚按律審問定罪吧!”
劉冕心裡太明白不過了。要不是因為自己在代州打了大勝仗、成了炙手可熱的大功臣,自己的老父和家人哪裡那麼容易免罪?以武則天睚眥必報又多疑的性格,再加上週興等人嚴刑逼供的手段,真要治死劉俊那簡直是輕而易舉。柳氏固然可惡,但她也不過是周興和武三思等人地利用工具。將一腔怒氣撒在她一個潑皮無賴又無關緊要的婦人身上,未免有些無聊。
“嗯,也好。”武則天表情平靜的道,“周興聽信讒言納妾不淑,予已經怒斥過他了。說來,他也是秉公辦事,好在也曾在獄中善待你的家人,你切不可對他有何記恨。”
“微臣自然明白。謹遵太后教誨。”劉冕不動聲色地拱手應過。
“還有一事。”武則天道,“至從你出征之後,左千牛衛的中郎將一職就出現了空缺。此職非同小可。予一直左右尋覓未得其人。你可有合適的人選前來舉薦?”
這件事情還當真出乎劉冕地意料之外。千牛衛中郎將是四品大員,凡五品以上要員的任命,都要皇帝御批(現在自然是武則天說了算)。武則天現在破格提拔人才、以打破原有李唐關隴仕族集團在朝堂上的隴斷地位,這是早就知道的。這兩年來,她也著實拔提了不少她的心腹進入朝堂。
可是像這樣私底下問臣子要人的做法,還真是聞所未聞。
劉冕心中飛快的盤算:我現在是左千牛衛大將軍了,她這樣讓我舉薦一個人到我的手下來當職,也算是對我表達最大程度的信任——因為朝堂之上最忌諱地便是公然結幫拉派。
要說人選,劉冕還當真是有。祝騰和胡伯樂雖然是鐵桿兄弟。可他們出身低賤名望太小,顯然不合適;魏升魏晃兄弟還不成器有待雕琢——薛訥!
除他之外,不作他想。
劉冕便道:“太后,古有云內舉不避親,微臣可以舉薦一人可堪任此職。請太后聖裁。”
“何人?”
“薛仁貴之子。薛訥。”劉冕直言不諱道,“此人是微臣的授業恩師,教我武藝。且他為人沉穩大氣,又兼誠實果信頗有薛仁貴之大將遺風,可堪大用。”
武則天恍然大悟般拍額道:“對呀,予怎麼就沒有想到此人呢?此人現在何處?”
劉冕道:“薛訥現於長安藍田縣任縣令。太后可派臣屬對其考察探究,再決定是否啟用。”
“嗯。好。予馬上派官員前往考察。”武則天頗為欣然的道,“劉冕,你做得對。內舉不避親。只要是賢德可用之材,都該得到重用。”
“謝太后。”
末了武則天微笑道:“昨日收到突厥汗國阿史那骨咄錄遞來的辭函,他要請和修好。予與眾臣商議,已然準了。如此,我大唐北部邊疆可算暫得安寧了。劉冕,兩國修好締結盟約,可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情。你在邊關血戰立功。於國於民可是居功甚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