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不說話,也不知道她擔心著什麼,很有點息事寧人的走了過來,輕輕說道:“少主,您看天也晚了,盥洗之後吃些東西,奴婢和緋妝陪著您聊聊天,歇下了好。明天再問旁的事吧?”
“我為什麼會睡這麼長時間?”醒來之後,都有一種換了人間的錯覺。
“您在寒雲關受了重傷。”紫靨說。
我知道。但,那傷患並不足以讓我一睡兩個月。
“師父說不是壞事。”紫靨說著,轉身找出一個錦盒,將裡面儲存得小心翼翼地書信取了出來,遞到我跟前,“少主突然昏迷的事,奴婢也沒看出所以然來……1@6@K@。大抵揣測是和傷患冗沉、心力憔悴有關。寫信回霧山問了薛殿主,信卻是師父回的。叮囑在您醒了之後交給您。”
心力憔悴?我?我一向豁達無比。順手抖開那封信。確實是葉叔叔的手筆,筆力遒勁,乾淨瀟灑中帶著一絲寡淡。信封固然沒一個字,信紙上也只有寥寥幾筆:“忍之須臾,乃全汝軀。”這八個字我熟悉得很,就寫在劍閣大堂上,前面供奉著霧山信物玉蕊劍。葉叔叔每日都要在這八個字前面冥思幾個時辰。
這句子其實和我修的劍道不一樣,我修天真劍道,講究的是隨心所欲。率性而為。忍這種情緒是不可取的。嚴重一些也不過是對自己、對劍道的控制而已。何況,葉叔叔修地也不是藏鋒道。可是,他還是日復一日地坐在那八個字前面,想啊想啊想。現在居然還把這八字鄭重其事地寫下來。千里迢迢從霧山送到我身邊。來了湯來了。”緋妝咋呼地從屋外的侍女手裡接了食盒。
“弘……”
“北疆獨有的六葉野參,最是養胃補氣,少主快喝了。”
“弘寨……”
“少主,先喝湯呀。”
我被她故意打岔弄不清眉眼高低地作為攪得哭笑不得,順手接過她手裡細細的白瓷碗。往身後的條案上一放。醒來就被灌了一碗參湯。這時候又灌?真當參湯是萬能堵嘴的萌物?緋妝頓時就氣弱了……16K;手機站;.cN。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我轉眼看向一旁還算冷靜的紫靨,問道:“弘寨也提不得了?”
紫靨倒沒什麼特別忌憚的意思,坦然道:“不是提不得。只是少主恐怕不愛聽。”
我有什麼不愛聽的?不禁笑了笑。徑自尋了個好位置坐下來。因為臨近窗前,這才稍微感覺到一絲暑意,不過,六尺之外就有冰匣子放著,涼氣暑意絲絲縷縷夾雜著往屋子裡飄。魚夫人地私宅或許不大氣,清靈精緻是可取的,觸目所及,奇石飛簷渾然天成,倒像是生來就在一處的。
緋妝討好地送了茶盞上來,泉是清泉,入口有微弱的暖。我還沒有挑剔,緋妝已經擠了上來,細緻地十指握成拳頭,輕輕敲著我的腿,賠笑道:“剛醒來,腸胃弱,太涼了不好。”我只好又喝了一口,才放下杯子。
紫靨已經走了近來,坐在我身邊,說道:“那日的事,鮮于微是下了封口令的,不過,畢竟人多口雜,還是宣揚了出去。江湖有傳是殷少主做的,民間也有些風聞,只是不怎麼好聽……”
我介意風聞誹謗就不會拔劍殺人了。刀劍都殺不死我,唾沫能淹死我?我是什麼脾氣紫靨清楚得很,她不會覺得這事會讓我困擾。想來還有什麼要緊地事沒有說。我也沒什麼表情,靜靜地聽著,權當大病初癒窩屋子裡養著。
紫靨繼續說道:“弘寨地匪首叫寧鴻閣。”
這個人地名字聽起來怎麼有點耳熟?我疑惑地看了紫靨一眼。
“蕭王內弟。他姐姐是蕭王嫡妃,夫人是華陽大長公主。”紫靨說。
我有點雲裡霧裡,蕭王是禍害死姬秀的罪魁,蕭王案到現在還不算過去呢,上京裡排著隊等著砍頭的蕭王舊部就有一窩。蕭王案是板上釘釘地鐵案,誰都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