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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人還對落花風,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長安,崔府後花園處,一縷輕愁幽怨的琵琶和著這曲千古絕唱,只將這其中的人生苦短、韶華易逝而有情人聚少離多的大悲哀,闡發的淋漓盡致,儘管有曲解詩中本意之嫌,卻足以使路過駐足而聽的娜佳金花心酸難已。

“弱衣姐姐,這是什麼曲子?怎麼聽的人滿心都是酸酸的!”,拂開身前一叢枯萎的花枝,娜佳金花緩步前行問道。

獨自黯然神傷中,突然聽聞這聲話語,弱衣忙借轉頭之機悄然拭去眼角間那一滴沁出的晶瑩,強作歡顏道:“金花妹妹,你怎麼也來了!”

“姐姐,你唱的是什麼曲兒?怎麼我一聽心裡就酸的緊,你能說給我聽聽嗎?”不理會她這一問,娜佳金花走上前來續問道,內著一條七破間裙,外罩一襲雪狐披風,滿頭碎辮下那一張清豔而消瘦的臉,對比著園中那蕭索的秋景,只有說不出的淡淡薄愁的絕美。

“金花妹妹,你可真美!”,不由得開言讚了一句後,弱衣才收了琵琶,輕輕道:“姐姐唱的這個曲子叫《代悲白頭翁》,是本朝初年大詩人劉希夷所作,聽說,當日此曲一出,真是洛陽紙貴,不及旬月便已哄傳天下。”

“哎!你們唐人總是喜歡唱這些悲傷的曲子,劉希夷是,崔郎也是!聽著聽著。總是讓人莫名的心酸。不過,這‘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兩句說的可是真好,想著想著……”言至此處,她的聲音已是越來越低,面上那一抹輕愁也是越來越濃。及至最後,她更是驀然轉身緊緊偎入弱衣懷中,哽咽出聲道:“姐姐,我想崔郎,我可是真的想他!白天也想,晚上也想,就算跳舞的時候,我還是特別地想!當日崔郎離開高原時。我也是這般想他,想地心都酸了,人也累極了,覺得什麼都沒意思,就連扎吉在身邊,我也沒有了心思去照顧它!後來,松瓚大哥把我送來長安,我也做了崔郎的女人,直想著一切就好了。沒想到,今天還是這樣的分別、這樣的想念!在我們高原上,男人們也常常外出牧羊,有時候一走就是很久,如果女人們忽然念著他們了,就會騎上馬。不管草原有多大,都會跑了去找他,就算吃再多的苦,哪怕只能陪他一會會兒,也是心滿意足的。可是在這裡,我就是想去找崔郎也不行,菁若姐姐說,如果我去找崔郎,不僅會讓他被別人笑話,還會害得他被朝廷訓斥。姐姐,我滿心裡都是崔郎,歡喜他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去害他呢?可是我真地想他,這可怎麼辦……”,說著、說著,這個素來不多加掩飾自己感情的吐蕃精靈,竟是伏在弱衣懷中就此嗚咽開去。

這一聲聲一句句,都化為千斤巨石,重重砸在弱衣心間那一塊最柔軟的角落,愛憐的輕撫著娜佳金花的小辮兒,那不知由來的淚水也淋漓滑落,不覺中,她的口中已是吟出了一首《揚花》新聲:

似霧中花,似風前雪,似雨餘雲,本自無情,點萍成綠,卻又多情。

曲江南陌東城,管甚定,年年送春。薄倖東風、薄倖遊子、薄命佳人!

正在二人難解相思愁怨,相依而泣時,卻聽身後傳來清脆的聲音道:“‘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弱衣姐姐、金花姐姐,你們後悔了嗎!”

急急拭了眼角淚水,弱衣轉身啐道:“好你個石榴,從那裡學地幾句歪詩,就敢拿來調笑我們!看我不告訴菁若姐姐,動家法侍侯你。”

聞言,那石榴不僅沒有半點兒驚慌,更是得意一笑道:“這詩本就是大夫人寫在花箋上被我看到的,說說又有什麼打緊兒!”

“原來菁若姐姐也是一般的相思苦愁!”,弱衣心底輕嘆了一句後,才又續道:“不怕你嘴硬,改日我去跟母親大人說,讓她再不收你做義女,看你還怎麼嫁那馮楠、馮翰林!”

只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