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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了當日為自己送呈文卷的計吏往各地工匠場坊監察巡視而去。

先是巡視了城中位於城門處太安坊的鎧甲作場,看到數百成千的工匠們在炎熱的將作屋內揮汗如雨的打製各式甲器,旁側碩大的庫房內從大唐軍士制式的明光甲到最高檔的細鱗鎖子甲堆積如山。只是工匠們各自為戰之下,效率難免略顯低下,有心想要與他們講解一番“流水線”式的工作方法,卻又擔心自己於工匠程式之事上了解太少,意見恐是難以盡善盡美,遂強行壓抑住了,直待思慮的完全了以後再想法子逐一推廣開去,此舉想來必能大大推動朝廷備戰之籌劃安排。

出了這幾家製作場,翻身上馬的崔破耽於思慮適才所想之事,難免臉上表情嚴肅了些,只讓那膽子奇小無比的計吏心中咯噔一聲,開始反查陪同這位還摸不熟脾氣的崔大人辦差時可有什麼出格之事,苦苦思慮之下,這位心思靈動的計吏終於找到了原因所在:“這位崔大人可是一榜狀元出身,那裡會有興趣去看這些武夫們的勾當?還是要帶他到一些更為文雅的所在才是正理”

想通了這一點,心中暗悔不迭的計吏當即將馬頭一撥往大業坊而去。

直到一陣濃濃的墨香味撲鼻而來,才驚醒了猶自沉思不已的崔破,好奇的看向眼前這個也是佔地闊大,卻是一片安寧的作場。

“王貴,這個作場又是幹什麼的?”一邊向內行去,崔破向著前行的計吏問道。

“回大人,此地乃是制墨作場所在,凡京中各部、寺、監及軍中公文往來所用之墨皆是由此地而出”那名喚王貴的計吏一邊半側著身子退行,一邊滿臉堆花的說道。

“看著點兒地,小心閃了你的腳”見他這副樣子,崔破忍不住一笑說道,隨後又喃喃自語了一句:“制墨,倒是有點意思!”對於苦練了三年書法的他來說,能有這樣一個機會觀摩如此大的制墨作場,難免不興趣大增。

見到這位大人一改適才凝眉塌臉的神態,王貴心中頓時一塊大石落地,面上符合而笑,心下著實為自己的聰明大大的得意了一回。

愈向內行,鼻中墨香愈濃,繞過制松煙的院落,正當他興致勃勃的看著杵墨匠人搗制墨錠之時,一陣陣淒厲的喊冤聲驀然從右側廂房中傳來,看了一眼身旁陪伴的作坊掌固一眼後,崔破當即拔腳而去。

那右廂房中的漢子見是一個身著六品服飾的官員疾步而來,叫聲也愈發的洪亮起來。

來到廂房門口,崔破探首看了裡面含冤不止的白麵漢子一眼後,扭身對身側隨後跟上的掌固道:“把門開啟”,那掌固還想再分說些什麼,卻吃其肅容一瞪,當即感到心中一陣冰寒,無奈之下也只得掏出鑰匙將門開啟。

“冤枉啊!大人;小人實在冤枉;小人只是想前往徽州看一看那裡的松樹,決沒有要逃走的意思,還請大人明查,不要將小的送往衙門哪!”語聲未畢,竟已是痛哭失聲。

見他這副模樣估計是一時半會兒難以正常說話了,如墜雲霧的崔破乃將目光投向身側的那位掌固處,他此番倒是沒有半分猶豫的指著那個漢子道:“他名喚奚尚,家中三代都是本作場屬籍之匠工,家傳吃飯的傢伙,他又愛動腦子琢磨,要說這手藝實在是沒得說,只是月前不合聽人說徽州松樹好,便動了心思要往徽州去。只是作場中從無此先例,小的也就沒有準他。不成想這狗才竟敢擅自偷跑,卻因為沒有‘過所’,在路上被查了出來,如今已是坐實了‘逃籍’的罪名,這一送到衙門也就要流徙三千里往邊關戍守了,哎!可惜了這份子手藝!”那掌固說完這話,臉上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