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個應景之間,便不可遏止的萌發而出。
見到她這般模樣,崔破心下一聲無奈長嘆的同時,也愈發溫柔的細細安撫,口中更是迭聲道:“阿若你莫要擔心,十一郎必然不會如此對你,你我夫妻可是相約要一起變老的”
只花費了老大的工夫才使菁若放下心事破涕而笑,崔破遂又匆匆往母親房中問了安後,便出府策馬往皇城工部衙門而去,所幸尚不曾去遲。
待崔破又硬著頭皮看了兩份文卷之後,卻聽窗外堂中傳來一片“郎中大人”的招呼見禮聲,卻是本部司官李郎中到了。
那李郎中隨意的揮揮手,著眾人各安本業之後,正待進入自己的公事房中辦差,卻見對側房門大開,員外郎崔破正伏案讀著文卷,看到他那一副滿臉苦相、咬牙切齒的模樣,縱然是素來少苟言笑的李郎中也是忍不住哈哈一笑,跨步而入道:“崔大人何其辛苦成如此模樣?”
見是他走了進來,崔破起身一個見禮後,又藉機自嘲一笑叫苦道:“下官委實是看不懂這等文卷,還請李大人高抬貴手,派我一個力所能及的差事如何?”他後世本是文科出身,來到此地後數年之間接觸的又都是經書典籍,此時再看到這等專業性極強的案卷難免頭大,更何況此時諸種資料的記錄方式迥異於後世,並不規範。一個好的匠人往往都是需要自小拜師方能熟諳其中竅要,又豈是三兩日的功夫便能通達的?而我們的工部員外郎崔大人毫無重新學習一番古代數學的計劃與毅力,也只能無奈服軟了。
他這一番話語讓李郎中聽的心下甚是爽利,以前本司也曾經調入過兩任科舉出身的員外郎,受到同樣待遇的他們一個是滿臉不屑的將之斥之為“下三流”;而另一個則是埋頭苦幹,想要將之琢磨的通透,可惜直到他因司職無功而被外放地方的時刻,依然沒能搞明白該怎樣計算、設計出一座城池出來,更遑論建造了。自此以後,“看文卷”便成了工部司這一畝三分地上獨有的“殺威棒”,對待那些科舉出身、眼高於頂的進士們可謂是屢試不爽,趁手已極。
見崔破這一榜狀元能夠放下顏面,坦承“不懂”,昨日對他已是有了幾分好感的李郎中遂也不再為難,微微一笑道:“本司主理業務倒也龐雜,然總其言來說卻可分為三塊,一則建造城池;再則修繕整理地方城池、官署;三則兼轄少府、將作監下屬工匠程式,核查各地庫司所儲器械。卻不知崔員外有意於那一塊之事物?”
若是單以經手銀錢、油水而論,自然以第一、二兩項是為美差,然崔破其志不在於此,那李郎中也未必就肯放手,是故他也不再多做思量。徑直言道:“似關涉到城池之事,李大人自是其中行家裡手,下官就不插手了。至於這第三項嘛!多是瑣碎蕪雜之事,下官年少,想來多跑跑腿督導一番還是力能勝任的,未知李大人意下如何?”
他之所言可謂正是那李郎中心中所求,初始之時,他刻意冷遇崔破這個狀元郎,除了心中不平外,更多還是有想要將之搓磨一番的意思,先打消了他心中槍權的想法再說。只是昨日朝會之後,隨著瞭解崔破資訊愈多,他這心中也不免憂心愈重,畢竟這位員外郎與前幾任大大不同,他的來頭也實在是太大了些!遠不是他一個五品郎中可以任意擺佈的。其實適才他說那分工之事時,實在是心中頗有惴惴之意,及至聽到崔破自願去擔當最為疲累煩瑣之事,李郎中雖則面無異色,其實心中大是歡喜,那裡還會更有異意?
似是對他如此識相的讚賞,又似是怕他變卦,李大人當即攜崔破往前堂廳中與一干小吏們通報會議,算是正式將崔破的職司給確定了下來,更給他劃撥了四令吏、六書令吏、兩亭長的手下以供調遣,就此正式結束了崔破這空頭員外郎無職無兵的尷尬境地。
會議完畢,崔破自領了一撥手下回到自己公事房中再做商議後,便帶